它探進一絲月華時,飄過來一抹濃厚的雲,將它籠罩住。
安容醒來時,天已大亮。
她是被餓醒的。
動一動,就覺得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
一瞥頭,見蕭湛坐在那裡喝茶,生龍活虎,哪有半點頹靡不振?
芍藥提醒安容道,“少奶奶,時辰不早了,該起床吃早飯了。”
安容掀了被子起來,感覺到身子不適,安容臉紅了紅。
洗臉、梳洗,丫鬟將早飯端了來。
海棠輕聲道,“爺等少奶奶你吃早飯,等了小半個時辰了。”
安容努了努嘴,要不是他,她肯定能早起,指不定還能等他吃早飯呢。
安容坐下來,碗裡多了個玲瓏蝦餃。
蕭湛對安容道,“今兒太累,就別出門了。”
安容知道蕭湛不樂意她去見朝傾公主,可是,“我答應陪她去顧家了。”
蕭湛抬眸看了安容兩秒,沒再說什麼。
但是在他出門的時候,特地把芍藥叫了出去,叮囑了她兩句話。
芍藥拍著胸脯保證,“爺,你放心,奴婢一定看好少奶奶,朝傾公主和少奶奶說了什麼,奴婢一定稟告你。”
本來有暗衛,不需要芍藥。
只是暗衛畢竟離的遠,也沒芍藥那麼受安容的信任。
安容趴在窗戶上,扭眉看著芍藥和蕭湛。
等芍藥回來,安容問她,“他和你說什麼了?”
“第一,爺不在的時候,叮囑少奶奶吃魚。”
“第二,別讓少奶奶在臨墨軒以外的地方犯傻,要及時阻止。”
芍藥忍笑說完,“就這兩件事。”
安容又忍不住拍芍藥腦門了,到底是誰的丫鬟啊,居然幫蕭湛來偏她,“我會信你才怪。”
安容去紫檀院給老夫人請了安,回來小坐了片刻,就有丫鬟稟告朝傾公主的車駕快到了。
安容便帶著芍藥和海棠去前院。
她邁步出國公府,朝傾公主的馬車剛剛停下。
朝傾公主微微一鄂,笑道,“我還打算進府給老夫人請個安呢,既然你出來了,那我們就去顧府吧。”
芍藥扶著安容上了馬車。
安容剛站到車轅上,便瞧見站在車轅對面的車伕。
車伕模樣剛毅,身材挺拔,還有些眼熟。
似乎以前見過?
安容一時間想不起來,加上朝傾公主催她,安容便鑽進了馬車。
朝傾公主拉著安容坐下,笑道,“難為你有了身孕還陪我奔波,這馬車還算舒適,不會太顛。”
安容笑摸著鋪著厚厚綢緞的車駕,笑道,“這是皇宮給公主準備的車駕,自然是好了。”
朝傾公主點頭笑笑,請安容吃糕點喝茶。
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在顧府跟前停下。
安容下馬車的時候,再次注意到那車伕。
安容瞧見他有鬍鬚,就算刮的很乾淨,還是有些痕跡。
安容就納悶了,宮裡的馬車,一般都是公公駕駛啊,怎麼會是尋常人呢?
難道是蕭湛的暗衛?
安容搖搖頭,蕭湛的暗衛,自己一再看他,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扶著安容下了馬車之後,芍藥又去扶朝傾公主。
結果朝傾公主裙襬卡在了馬車上,一時身子不穩,差點摔下來。
是車伕及時扶著她,聲音還帶了抹急切道,“公主小心。”
安容眉頭一凝。
這聲音……有些北烈口音?
安容猛然抬眸。
她想起來了。
這人是北烈墨王世子上官昊身邊的護衛!
前世,上官昊進宮赴宴時,陪同左右的就是他!
而且,他還和蕭湛的暗衛切磋過武藝!
他不是寸步不離上官昊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不是上官昊也來京都了?
安容一肚子疑問。
等朝傾公主下了馬車,安容笑道,“這車伕反應挺快的,剛剛差點嚇死我。”
朝傾公主展眉一笑,“是挺敏捷的。”
安容則笑道,“等你走後,我看能不能求皇上把他賞賜給我做車伕。”
朝傾公主眉頭一皺,倏而又鬆開了,只笑不語。
就這麼細微蹙眉,安容就可以確定。
朝傾公主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