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我們的凱沃物貢之上,情形就改變了,空氣不再有任何壓力。周圍的空氣,而不是凱沃物質之上的空氣,對於這部分突然失重的空氣以每平方英寸十四磅半的重量施加壓力。啊!您開始懂得了!凱沃物質周圍的空氣以不可抵禦的力量擁向它上面的空氣。凱沃物質上面的空氣被猛烈地向上擠壓;擁來補位的空氣又立即失重,隨之就不再有壓力,於是擊穿天花板,把屋頂掀掉——”
“您可以理解,”他說,“這就形成一種大氣的噴泉,一種大氣中的煙囪。假如凱沃物質本身不是鬆散的,而順著這煙囪吸上去,您能設想會發生什麼情況嗎?”
我考慮了一下說,“我想空氣馬上會向上衝,衝到那塊可怕的東西之上。”
“完全正確,”他說,“一個巨大無比的噴泉——”
“向太空噴射!我的天!是呀!那會把地球上所有的大氣都噴跑啦!會把世界上的空氣全部奪走!會造成全人類的死亡!就是那小塊東西!”
“倒不完全噴入太空,”凱沃說,“但實際上還是一樣的糟。它會把空氣從世界上掃掉,像剝香蕉皮一樣,拋到幾幹英里之外。當然,空氣會再落回來——但只是落到一個已經窒息的世界上!照我們的觀點來看,這比永遠不回來強不了多少!”
我凝視著。我過於驚愕,也不知道我的全部希望被打亂到什麼地步了。
“現在您打算怎麼辦呢?”我問。
“首先,我是否可以向您借一把花鏟子把裹在我身上的泥土弄掉一些,然後我能不能用您的家庭裝置洗個澡。幹完這事以後,咱們就有工夫談話了。我想明智的辦法,”他把一隻泥手放到我的臂膀上——“是除咱們兩人之外,對誰也不要提起這件事。我知道我已經造成巨大的破壞——也許這鄉下各處的住房已經毀壞了。另一方面,我無力賠償我造成的破壞,假如破壞的真正原因被公佈出來,那隻能引起怨恨,造成對我的工作的障礙。您知道,誰也不能對所有的事情都有先見之明;再說,我也絕不能同意在我的理論工作上再加上具體賠償問題的負擔。以後,等您帶著您講求實際的頭腦參加進來,凱沃物質也能飛起來——是不是可以說飛起來?——而且您所盼望的也全都實現了,我們再和人們把事情說清楚。但不是現在,現在不行。在目前氣象學不能令人滿意的情況下,假如不作任何其它解釋,人們會認為這都是大旋風造成的;也許會有什麼公共捐款的事。我的房子也倒塌燒燬了,因而會得到一大筆補償,這對於我們的研究是大有幫助的。反過來,要是大家知道這是我乾的,公共的捐款就完了,還會惹起大家憤怒。那我簡直再不能得到安靜工作的機會了。我的三個助手也許死了,也許沒有。但那是小事。如果他們死了,也不是什麼大損失;他們只憑熱情而沒有本事,這個由於時機未成熟而引起的事件,主要是他們對熔爐都不負責造成的。如果他們沒死,我也不相信他們能有解釋這個事故的智力。他們會接受旋風的說法。還有,在我的房子暫時不能住的情況下,我是否能在您的空閒的房子裡住——”他停下來注視著我。
我心裡盤算,這樣一位大有希望的人,不能像一個平常的客人來招待。
“也許,”我說著,站起身,”最好咱們先去找一把花鏟子吧。”我領著他向已經破碎的溫室遺址走去。
他洗澡的時候,我獨自把整個問題考慮了一下。很清楚,和凱沃先生交往確有我預見不到的不利之處。他這種心不在焉的毛病,雖然僥倖地避免了一次滅絕地球人類的災難,但隨時都有造成其它嚴重麻煩的可能。另一方面,我很年輕,我自己的事又紊亂不堪,我正好處於一種不顧一切的冒險情緒中——而冒險的結果也存在有利的機會。我心裡完全決定了,在這件事情上,我至少參加進去一半。很幸運,我上面已經說明過,我這所房子定的是三年合同,不負責修理;我的傢俱是匆忙中購置的,還沒有付錢,也保了險,又完全沒有什麼合夥契約問題。最後,我決定和他幹下去,看看這件事的始終。
確實,事情的面目改變很大。我根本不再懷疑這種物質的種種可能性,反而對炮架和專利利潤等問題考慮起來。
我們立刻動手重建他的實驗室,並進行我們的實驗。當談到我們下一步應該怎樣製造這種物質時,凱沃用一反過去純粹的科學態度,而按我的水平來談了。
“當然,我們一定要製造這種東西,”他帶著一種我不曾預料到的高興神情說,“當然,我們一定要製造這種東西。也許我們碰上了強硬的敵手,但是我們已經永遠拋開那種理論的東西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