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詢問地撇了蕭然一眼,蕭然衝她點了點頭。這才對懿妃道:“咱們倒是什麼時候,可以跟六爺見個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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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就可以。”懿妃顯得胸有成竹。蕭然就暗暗的皺了一下眉頭,儘管祖制中后妃等閒不得於親王見面,但是瞧著懿妃這模樣,倒象是與恭王早有默契一樣,這不禁讓他微微的有些疑惑。
那邊安德海承了意旨,一路小跑著去澹泊敬誠殿宣恭王晉見。但是這一去竟耽擱了半天,眾人心裡都犯起了嘀咕,正要讓蕭然再去瞧瞧,卻見安德海哭喪個臉兒回來了。進門便跪下回道:“肅中堂說,大哀新舉,叔嫂都還年輕,總要避嫌!”
這話一出,、懿妃頓時楞住了。顯然沒有料到肅順還會來這一手,面面相覷,都沒了主意。蕭然一股怒氣直衝腦門兒,辮子幾乎豎了起來。媽的,想不到肅六這個王八蛋,居然還陰險留了這麼一手花槍!
肅順的心思,也正是要讓恭王這一趟無功而返。蕭然真的能把他拿掉固然是件好事,但是恭王一向城府極深,懿妃又頗為精明,這兩個人湊在一處,誰能保生不出什麼事端來?更何況還有個詭計多端地假太監,這卻不能不防。因此想出了這麼個主
實狡猾得緊。
按照家法,這樣的口實一時無法駁回,不住眼的瞄著蕭然,只盼他能拿出個主意來。可惜蕭然畢竟不是神仙,也同樣是一籌莫展。氣氛一下子就沉悶了下來。小皇帝載淳也明顯感覺不對勁兒,不敢跟張文亮放肆地說笑耍鬧了。
“怎麼辦?”明顯的有些沮喪。懿妃臉色沉的跟死水潭一樣,幾乎是咬著牙道:“肅六這是費盡了心機了!再這麼下去,還有咱們娘們兒立足之地了麼?”
儘管是咬牙切齒,大家也只能乾瞪眼。不經意間,就看安德海用一種旁人幾乎看不見的動作。飛快的朝懿妃眨了眨眼,摸了下耳朵。暗號?蕭然心裡一動,果然沒多大一會兒,懿妃起身道:“姐姐,今兒六爺怕是見不到了。咱們也不成在這兒乾耗著,反正六爺還要待個三兩天才走,咱們也好好琢磨琢磨,看能不能想想折。”
不甘心地看了蕭然一眼。卻見他跟沒聽到似地不動聲色,也就不好再挽留。等懿妃領著安德海走了,小皇帝也由張文亮抱了下去,蕭然這才道:“懿妃這是已經有了主意了!”
“什麼主意?”
“不知道。不過我猜一定是關於垂簾聽政的,而且,她無論如何都會跟恭王見面!”蕭然沉吟了一下,道:“姐姐,從前在紫禁城,你可留心觀察過懿妃是否跟恭王有什麼往來麼?”
“要死!”嚇了一跳,明知道屋子裡再沒有旁人。還是下意識的四下看了看,“你這個大膽地,這話兒也是可以亂說的麼?你,你真真兒的是想嚇死我啊!”
蕭然看她臉色發白,也知道這話確實讓她一時難以接受,便伸手把她攬在懷裡。輕聲安慰。但腦子裡卻閃過另外一些事情:在後世的一些電影裡,都曾描述過懿妃跟恭王有著一段不清不楚的糾葛,記得直到辛酉政變之後,肅順被砍頭地時候還在一個勁兒的嚷嚷著什麼“蘭兒,你個賤淫婦”、“叔嫂狼狽為奸,乾的好事”,如此種種,這就更加令人浮想聯翩了。
不管這兩人是不是暗通款曲。眼下要緊的,是一定要摸清他們的底細。琢磨了一會兒,蕭然把林清兒找了來,道:“我琢磨著晚上懿妃那邊就會有動靜。清兒。你能不能想法子潛進西暖閣去,暗中監視她?”
林清兒道:“這兩天宮裡的侍衛、巡夜太監換班跟路線,我已經大致摸清了,應該沒什麼問題。”
“好!盯緊懿妃,不必跟的太近,一定不要打草驚蛇。”
“這……能成麼?”也在一旁聽著。她知道林清兒會功夫,但是想想這大內禁宮戒備森嚴,尤其是這個當口,宮裡的侍衛幾乎比平時多添了一倍。畢竟是一個女孩子,難免有些不放心。再加上林清兒乖巧懂事,極有眼色,歲只是短短几天的接觸,對她卻有一種格外的喜歡。想了一下,取過一隻硃筆,寫了一道懿旨:駕前貼身侍女一命,奉旨行事,各司各處不得阻撓。加蓋了印璽,交給林清兒。
“成,有它就放心吧!”林清兒鄭重地點了點頭,把懿旨小心的收入懷裡,貼身藏好。蕭然知道她素來謹慎細心,再加上懿旨,應該是十拿九穩了。
天一擦黑,林清兒便換上了夜行裝束,抓扎停當,避開侍衛,潛入西暖閣去了。蕭然跟兩個坐在燈前,你看我我看你,心裡多少都有些緊張。越是這當兒,越覺得時間難熬,一直等到四更天,林清兒終於回來了,摘去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