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是有人似乎在拍門。陳秋娘仔細一聽,像是在拍雲來客棧的門。
這麼晚了,到底是什麼人?
雲來客棧很久沒開張了,被褥床鋪也沒清洗得乾淨,更別說沒有廚子的雲來客棧能提供出像樣的飯菜。按理說不會有人來住店。並且聽那腳步聲像是來了一隊人,整齊劃一的腳步是訓練有素的象徵。
“來了來了。”盼清的聲音很高,左鄰右舍都能聽見。平日夜晚是盼清與門房王婆子的老公王阿貴在客棧裡守夜。
伴隨著盼清那聲音,便聽得噼裡啪啦門板響聲。陳秋娘知道這盼清著實聰明,這麼大的動靜就是讓左鄰右舍都知道。
不過,之後便沒了聲響。陳秋娘甚是擔心,但屋內有人,她又不能貿然起身,於是就那麼躺著。但是隔壁的陳夫人和小青起了床,正在問起床的陳文正可是出了啥事。
“我去前面看看,你們女眷就不要出來了。深更半夜的。”陳文正回答,便喊王婆子開門。
“文正萬事小心,若是強人,切莫可擰著來。”陳夫人叮囑。
陳文正應聲便就出去了。陳秋娘便聽得陳夫人在廊簷下來回踱步。小青低聲安慰說:“夫人別擔心。這*鎮向來不曾有山匪、強人的。再說了,我們這是秀水街,將軍府的人一直都有人巡邏。我猜想定是有人要投店,盼清這會兒準備去了。”
“話雖這樣說,但我心裡不踏實啊。”陳夫人輕嘆,爾後又說,“秋娘是個有主意的孩子,我就倚老賣老一回,打擾她起來拿個主意了。小青你去敲門。”
陳秋娘聽到陳夫人要來找她拿主意,連忙就想著不能讓她們進來。畢竟這屋裡有個強人。所以,在小青敲了一下門之後,陳秋娘就裝著悠悠醒來的語氣問:“誰呀?”
“秋娘,前頭客棧出事了。夫人想跟你商量一下咋辦。”小青回答。
“原來是小青姐,你們稍等我這就起來。”陳秋娘回答。便將砍刀放在一旁,翻身起床。
“咦?你門也不閂上,以後可不能大意了。我這裡掌了燈,給你拿進來吧。”小青大約是用力推了門,那門吱呀一聲就開了。
“哦,不用了,小青姐。你就在外間等我。我馬上就出來。”陳秋娘連忙說著,就翻身下床。她心裡想的是不能讓陳夫人與小青處於險境,同時這樣大步跑出去,也算脫離了這屋裡賊人的控制範圍。
誰知道她跑得急忙了一些,一個趔趄往前,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那凳子上端坐的賊人一下子過來扶住她。她聞見一股淡淡的薰衣香。便聽那人在她耳邊低聲說:“秋娘,外面的人若是找你問我的下落,你務必要瞞過去。”
雖然這聲音輕得幾乎不可聞,但陳秋娘還是聽出來這人是江帆。
他大爺的,這江帆居然還在*鎮。真是活脫脫的神經病,嚇得她緊張那麼久。她沒說話,只用力拍開他摟在腰間的爪子。
“我等你回來。”他在陳秋娘耳邊說。
陳秋娘沒理會,徑直快步到了外間。小青已掌燈陪著陳夫人在外間站著了。
“秋娘,我聽得外面拍門。說實話,這客棧早就沒客人了,這深更半夜的,我睡眠淺,聽得來人像是不簡單。文正他們在前頭,我總是心裡慌慌的不放心。”陳夫人慌了神,走過來拉著陳秋娘的手。
“嬸嬸莫擔心,待我去前頭瞄一瞄情況再做定奪,你且先回房歇著。”陳秋娘拍了拍她的手。
“不要去,你一個女孩子。”陳夫人反手拉住她。
“不怕的,我會小心的。”陳秋娘對她笑,爾後又將小青手中的燈籠接過來,對那門房王婆子說,“王婆婆,你且隨我去瞧瞧。”
陳秋娘與那王婆子一同往雲來客棧,便聽見陳文正在說:“這麼晚了,幾位兄弟要見女眷,這恐怕不合適。”
“陳公子,我們實在是有十萬火急的事要見秋娘,還勞煩讓秋娘出來相見。”那說話的人聲音沉靜,不疾不徐,正是江航。
“等明日一早吧。”陳文正依舊這樣說。
“公子,他們是張府的。”盼清在一旁,對於偶像總是崇拜的。
“女眷深夜會見男子,這於理不合。”陳文正堅持。
那旁邊有個黑臉漢子不耐煩地喝道:“別給臉不要臉,我家公子是尊重你,你就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再唧唧歪歪,小心我把這客棧給你拆了。”
“這位爺是土匪出身的?”陳文正反問,寬袍一甩。
“去你奶奶的,說誰土匪呢?”那黑臉漢子就要撲上來。江航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