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軍全軍覆沒也沒能攻下常州,那就更不用說臨安了,若不是范文虎那廝厚顏無恥獻了建康,阿刺罕甚至懷疑宋軍能否攻下建康。
阿刺罕遲疑了,他按兵不動,在江右立下大營,不求勝利先求不敗,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免得像伯顏一般孤軍深入,到時不但完成不了丞相交與的任務,還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就不值得了,如今自己說得上榮華富貴,他可不想新得手的權勢轉眼飄逝,雖然他的兒子也是一樣戰死南方,但和權勢相比,或許拜降的位置還不夠重要。
“丞相,為何不進攻飛?”萬戶忽失海牙死死拉住昂天嘶叫的戰馬,低聲咕嚕罵了幾句,問道:“兵貴神,為何我軍不馬上對濟南用兵?”
忽失海牙看著濟南,眼睛就像冒火一般,正如阿刺罕的兒子拜降戰死南方,忽失海牙的父親阿里海牙(真是兩父子,海牙不是姓)同樣戰死臨安,他對宋軍的怒火併不在阿刺罕之下。
阿刺罕按捺心中的怒火,他已不是忽失海牙這等年輕猛將,他跌宕起伏數十年,雖不能說看透生死,但至少能夠隱藏情緒,他倒是羨慕忽失海牙可以隨時洩自己的情緒而不是向他一樣只能隱藏起來,一個人得到的東西越多,收到的制衡也就越多,人活得也就越累。
不過阿刺罕還是耐心說道:“忽失海牙萬夫長莫要衝動,所謂兵貴在神確實是戰爭中的不二法寶,問題是現在宋軍已有所準備,我等還需從長計議。”
“或許這不過是宋軍的把戲而已。”忽失海牙報仇心切,不服氣大聲說道:“宋軍取山東不到一月份,莫非宋軍能變法術不成,據細作的訊息,山東的宋軍原來不過只有寥寥數千人,再加上流竄在北方的宋軍騎兵,也不過是兩萬餘人,就算是宋軍長了數十雙手,也不可能在段時間內把濟南變成銅牆鐵壁吧。”
“若是宋軍的援兵呢?”阿刺罕看著忽失海牙,心中有些不忍,嚴肅說道:“即是山東人數不多,但宋軍援兵又有幾何?”
“我軍已有將近一個月時間沒有收到細作的訊息,說不定宋軍援兵早已到達山東。”
“哪有如此之快。”忽失海牙還是低聲咕嚕:“伯顏丞相百萬大軍即使全軍覆沒,難道宋軍就沒有任何傷亡,這又是怎麼可能能夠抽調兵力北上?”
“就算是宋軍出兵,但是按照宋廷的習慣,吵吵鬧鬧、再加上籌集糧草,沒有一兩個月也不可能出兵,我看就是宋軍故作聲勢,待得末將去打他一陣,就知道真假。”
刺罕不滿,後果非常嚴重,他厲聲說道:“忽失海牙萬夫長,你父親戰死南方,難道還沒有使得你醒過來嗎?如今的漢人不再是以前的漢人,如今的宋廷也不再是以前的宋廷。”
“伯顏丞相雖是年輕,但又可是輕易被人欺負之人,再說所領二十萬騎兵又是軍中精銳,還記得去年年初,我等在北方與叛軍作戰,伯顏所立下之大功比我們加起來都還要多。”
“然而,就連他也戰死南方,這樣的南方還是以前那個懦弱的漢人嗎?忽失海牙萬夫長,你給本相醒醒吧,老夫不想你們家族就敗落在你手中,老夫也不忍心看著阿里海牙大帥的後人平白無故死去。”
忽失海牙被說得滿臉赤紅,大聲怒道:“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打他一陣,好讓丞相知道對方的底細,我們家族,只有戰死沙場的勇士,絕對沒有懦弱避戰的縮頭烏龜。”
“你、你未免太過於猖狂了吧。”阿刺罕指著忽失海牙,被氣得不輕,大聲道:“你要去也行,可你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哼,不過是一些得了運氣的小兒罷了,本將豈會被他們嚇怕,待得本將上前,一刀砍了這等小兒,也好為父親報仇。”忽失海牙估計失去了理智,說話也多了一份囂張。
“得了運氣的小兒,”阿刺罕冷冷說道:“6秀宗,數百人入山東,不到半年展到數千人,更是把董家軍打得躲在城內不敢出戰。你可知6秀宗是何人,卻是張貴最得力的助手6秀夫的弟弟,6秀宗跟張貴三年,若沒有三分本領,又豈會被張貴派到山東。”
“文漳,僅一萬騎兵,就把大元朝中原翻了過來,一萬人不但沒有減少,半年後兵力反正增加,這次更是配合6秀宗攻取了濟南,率領五千將士在山東走了一圈,所到之處皆望風而降。”
“而文漳又不是別人,卻是漢人丞相文天祥的弟弟,此人也跟張貴三年之久,伯顏百萬大軍南下,張貴竟然分兵讓他北上中原,牽制大汗不敢派兵增援丞相,只能眼睜睜看著伯顏百萬大軍全軍覆沒,這等有勇有謀的將領,莫非在你忽失海牙眼中只是無知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