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小忠順王爵位,令其在府中反省,聽候下一步發落;又特派慶國公查明老王爺殞命真相,並接手原聖上交付忠順王的諸項事務。
那戴權到忠順王府宣旨,先長生官不以為意,小忠順王亦嬉皮笑臉,本是熟人,何必見外?誰知這回戴權拉下臉來,喝令啟中門、備香案,跪聽聖旨,小忠順王方知不妙,及至聽到褫奪爵位,如遭雷擊,魂不附體。那王府甚大,前邊已然颶風來襲,後面卻還自風自雨。那豔荷自老王爺死後,就公然與小王爺雙出雙進,那小王爺正妻本是個懦弱的,那傅秋芳既成子太妃,就不免要管束小王爺並豔荷,那豔荷便將傅秋芳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且那小世子已能行走,將來是個爭位的麻煩,若能令小世子一命嗚呼,傅秋芳必痛不欲生,則此王府,豈不就全是他和小王的天下?那日豔荷就道寒露既過霜降即至,花園中好不寒冷,命將暖雪亭四柱全都點火,將那銅柱燒得透紅,熱氣四濫,待那銅柱顏色如常後,因那忠順王阿媽仍未噍氣猶有殘喘,便趁傅秋芳去服侍老太妃時,將那小世於牽到暖雪亭,又故意在亭裡跟那小世子捉迷藏,那時只跟過來一個小丫頭,豔荷故意站到一根火柱前,讓小世子撲他,小世子咯咯笑著撲去,他閃身一躲,那小世子就撲到火柱上,即刻皮肉燙在柱子上撕捋不開,先還嚎哭,少頃就燙死在那裡,豔荷就扯過那小丫頭打罵,誣他沒看管好燙死了小世子,其他僕婦聽見過來看,皆唬軟了,有的就去報告傅秋芳,傅秋芳跑過去一看,未進亭子就昏死過去。彼時王府前面那小王爺已失卻了爵位,後面又出此慘劇,昔日煊赫堂皇的王爺府,頓成了昏天黑地的凶宅。
那李員外亦看到邸報,隨即聽到小忠順王被褫奪爵位,小世子慘死等事,亦聽說賈雨村等將那毀麵人屍體橫陳街頭待人收屍,便與李夫人言道:“亂象疊出,難以收拾。想起來,當年堅辭爵位,告老靜養,不問朝政,避禍趨吉,真乃明智之舉。”
李夫人道:“正是,乃我們的造化。”
他們並不知那妙玉南下後情況,更不曉老忠順王之死竟與妙玉相關。那時陳也俊仍隱於畸園,聽李員外閒聊起城裡種種新聞,心中便知那刺殺袁野的必是馮紫英。心頭也有衝去領屍收殮的想法,咬唇良久,方止住腳步。那應絕非紫英所願。且自己前去,無異自首,又會牽連到柳湘蓮等,更必給李員外招來麻煩,於事無補,於人有害。那忠順王殞命金山寺下,他隱隱覺得必與妙玉有關。心裡亂了一陣,待稍平靜,便去對李員外言道:“妙玉既去,怕是不歸。我想進他那禪室,就在那裡當個居士,屏絕與外界來往,靜心撰寫些文字,待我無言無字,則是我頓悟之時,那時或告別此地,外出雲遊,不知可否?”
李員外道:“有何不可?我與你父,結金蘭之好,這裡就是賢侄的家,一切隨意。”
也俊就遷進妙玉昏住過的那個小院,入住後第一件事,就是將那妙玉留給他的綠玉斗,供在佛像前。
那雨村、小仇都尉將刺客屍體曝露一日,並無人來認領殮葬,當晚便又商議,如何破案向聖上交代,因知那小忠順王已被褫奪爵位,且當日府中小世子慘死、太妃瘋癲、老太妃亦在凌晨噍氣,雨村便不免動了破鼓萬人槌之心,想將那僱兇殺人的主使,推到小忠順王身上,但那老忠順王的寵妾豔荷,便是小仇都尉的姑媽,只怕他不幹,便試探道:“那小忠順王,聽說與袁野有爭買美妾大傷和氣之事,他近來驕奢淫逸、胡作非為,盡城皆知,那太妃他從未放在眼裡,只豔荷尚能勸他幾句,我想定是那小忠順王僱兇殺人,又因怨恨豔荷一貫阻撓他的胡為,便將小世子燙死一事,栽在豔荷身上,爵位已褫奪,還告到察院,要將豔荷置於死地,我看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如實報知聖上,由聖上將這一害除掉,亦是萬民福祉!”
那小仇都尉明知袁野之死與小忠順王並無干係,但三日期限轉瞬即到,丟擲小忠順王,又可保住其姑媽,何樂而不為?便欲合謀,問道:“只是證人、證詞何在?”
雨村道:“只要你與我攜手上奏,尚有一日時間,此都不難。”二人便操作起來,雨村又聯絡別的官員從死囚牢裡調出犯人頂缸作偽證。第三日宣佈破案,上奏聖上,聖上疑惑,命慶國公再詳查。
那慶國公為聖上重用的訊息,傳到養生堂,當時正好堂主死了,兩三個人爭那位置,賈環亮出從慶國公那裡得來的旃檀香小護身佛,眾人無話說,賈環便成了養生堂堂主。又有賈琮找到養生堂,問賈環借帶那旃檀香小護身佛,道:“邢忠舅舅舅媽要帶我去金陵那邊,去跟表姐岫煙、薛蝌他們住,你想我也老大不小了,跟他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