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她累得氣喘,除了詫異地跑出來問情況的值班護士,別無他人。
就算她拉著護士詢問,為什麼門被撞壞了,那護士也搖頭三不知。
總之,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夢,明明留痕,偏偏又無跡可尋了。
那時,躲在門後的衛太后偎在老伴兒懷裡,暗暗擦眼淚,說,“他們明明都是好孩子啊,老天真不公平。怎麼能讓東子碰到這種事兒?”
老太爺拍拍老伴兒的肩頭,“別這麼說,想當年我深陷敵營,以為自己回不來了,沒法跟你和孩子團聚,可我不甘心哪,我不想放棄……最終,我不是回來了嗎!”
同時,急救室裡,所有儀器和針管重新接上了男人的身體。
金色的瞳孔慢慢轉為人類的正常瞳色。
藥物的作用下,他慢慢瞌上了眼。
梁安宸上前,放下氧氣罩,凝著那雙黑眸裡透露的濃濃不甘,心中不忍,仍是說道,“東子,榮格的心理學著作《潛意識的力量》,說人類的自我意志築就了人類不斷發展創造的輝煌。只要你有信心,配合冶療,早日康復,就可以回去找她。兄弟,加油!”
他豎起了拳頭。
男人目光一閃,也豎起了自己毛絨絨的拳頭,撞了上去。
不要放棄!
……
衛家人就是再擔心不下,折騰了一日,上了年歲的人也不得不回去休息。
衛母仍在埋怨衛父,“這都怪你。為什麼老是瞞著我?這麼重要的事兒,我的東兒竟然變成那模樣……我早就說了,根本不該讓他去當什麼兵。現在什麼非典,禽流感,瘋牛病,滿世界地竄,多得不得了,他執行的那些任務個個比這些病啊毒的嚴重,瞧瞧,現在不就惹出事兒來了……”
衛父本就心煩,被妻子這一叨,出聲就重了。
衛母被家人寵慣了,當即就委屈地哭了起來,越鬧越嚴重。
“媽,你哭什麼?是不是東哥出什麼事了?”
衛雪欣突然從樓梯一角走出來,一手撐著腰身,一手撫著還並不怎麼明顯的肚皮,模樣很吃力似的。
衛母終於找到一個志同道合者,拉過養女要大肆吐苦水,就立即被丈夫喝斥了。
衛太后見狀,急忙上前打圓場。
衛老太爺也斥聲喝了兒子一句。
因為衛東侯變異一事,仍屬於國家機密,要不是因為當時情況特殊教女人們撞上了,仍會一直瞞下去。
至於衛雪欣,並非衛家直系血親,在軍隊內部體制上就被直接排除在知情人之外了。故而之前她想上樓,也被老太爺和衛父阻止了,讓她在樓下好好安胎。
“還不是那個喬語環……”
最終,衛母只透露了這一句。
此時,在衛父和衛母心裡,語環的形象分數都跌到了零點。
拋開自家兒子的不是,到底衛東侯現在生死不明,惹上這種科學電影似的怪病毒,最終能不能恢復還未可知,就算喬語環並不知情,可見著自家寶貝兒子被人不待見、不稀罕、被拋棄,做父母的心裡總歸是不痛快的。
而且,之前還鬧出這麼多事兒來,又是撞花壇,又是砸門兒。
直覺這喬家姑娘八字不好,不然怎麼以前跟雪欣在一起時,就沒鬧過這麼大陣仗,人還好好兒地一起當了十來年兄妹呢!
莫說衛母小心眼兒,長年在家做主婦,從未經歷過社會打磨的人,總是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哲學和價值標準,就語環當日在兒子婚姻現場外撞車到差點兒死掉,她也總覺得事情太過蹊蹺,有些邪門兒。
再加上婆婆大人又特別喜歡這丫頭,衛母深覺自己有些失寵,心下更為不喜。
第一印象不好,以後,總歸是難處了。
……
這時,高珩趕到醫院接妻子,正是接到衛父的通知。
衛父卻是得老太爺指示,才意識到衛雪欣一個孕婦再在這裡參和,也實在不妥。
高珩一到,還是被衛父唸叨了一通,“雪兒雖是我家養女,可是也是入了咱們戶籍,是咱們衛家的女兒。你之前那麼風風火火地把人娶走,這會兒懷了孩子,就嫌麻煩了?怎麼每次來產檢,不是她一個人來,就只有你媽陪著?”
衛雪欣立即為丈夫說話,稱高珩事業剛起步,抽不開身。
這話不但沒為丈夫脫罪,讓聽說情況,隨後趕來的宋惜玫聽了,也責怪起高珩。
高珩頓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