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伸手就要拉語環,琢磨著劉總對語環的初始印象非常好,這會兒趕緊登門重新說和說和,說不定還能彌補回來,促成好事兒。
想著劉總那渾身的金銀玉器,嬸嬸就激動得不行,暗恨自己的肚子怎麼那麼不爭氣,沒有多生一個女兒來。不然這樣的好事兒怎麼輪得到語環這個丟人的私生子,落在自家人身上該多好啊!
“叔,嬸兒,對不起。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其實我已經有喜歡的物件。不過最近跟他鬧了些矛盾,這會兒正聯絡上了。你們放心,婚姻大事我絕不會糊塗行事,如果不是正正經經、值得信任的人,我是絕對不會點頭的。不然,那就是對不起一手把我拉撥長大的外公外婆和媽媽。”
不管叔叔嬸嬸和表哥表嫂一家人再說什麼,甚至臉色已經有些不對勁兒,嬸嬸不肯死心的刻薄言辭跟當年如出一轍,語環還是堅決地拒絕了這一家人的要求,逕自回了酒店。
此間,電話一直沒有被結束通話。
衛東侯聽到了那些胡攪蠻纏的親戚們,對語環的尖酸刻薄,也聽到了語環的話語裡,明確的暗示和堅定的態度,心底沉壓的那股陰霾似乎也悄悄消散了一些。
郎帥看著衛東侯的模樣,心頭又急又氣,又無可奈何。
這幾日他已經追問過衛東侯好幾次,為什麼急著回來找人,人找到了,卻一直躲躲藏藏不露正面兒?
話說之前到QL4010基地的時候,那陣兒激動得差點兒把裝甲車給砸了,直接跑人。卻還是強忍了下來,也都是多年身為軍人的職責和天性使然。不得不將個人利益和情感壓抑,將上級的命令和組織的要求放在第一位。
明明見著語環身邊纏著這些心思不純的親戚,還跟那一堆汙七八糟的傢伙周旋折騰,照理說這人早就奔出去來一陣虎嘯豹吼,宣佈主權所有了。
託織田聖的福,已經不用擔心會再被抓回去關禁閉了,那為什麼還這麼裹足不前呢?
……
“衛東侯,你這個笨蛋!”
睡覺前,語環對著仍然顯示著“通話中”的電話,罵了一句,腦袋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深夜裡,她均勻的呼吸聲從電話裡傳到另一端,讓衛東侯一夜無眠。
隔日天還矇矇亮,語環就收拾東西,退了房間走掉。
在語環走出賓館大門時,不遠處的角落裡,表哥表嫂兩人瞧著她拖著行禮箱,坐上計程車離開,一臉的糾結不甘,卻都因為衛東侯的一個凝眉瞪眸,鬱悶地壓抑了下來。
“我這人不喜歡廢話,我就直話直說了。我不喜歡語環為你們這樣的親戚浪費時間瞎操心,希望你們有些自知之明,別再來給語環添麻煩。我更不喜歡有人打語環的歪主意,誰要是再敢沒事兒找事胡作非為,就不是揍個幾拳丟個職稱或者毀掉一輛百萬豪車那麼簡單了。”
表哥表嫂根本不敢抬頭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煞星,低著頭連聲相應。
“我的話不說第二遍,我想你們都是明白人!就這樣了,你們回家去把我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你們父母,記住,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否則……”
衛東侯左手握右拳,指關節扳得咔咔作響,立即嚇得表哥夫妻兩點頭如搗蒜,生怕這大煞星將鐵拳落在自己身上,成為第二個倒黴的陳先生,心裡也立馬把語環列為了禁止往來戶兒,急忙跑掉了。
車站
語環買好票後,拖著行禮四處張望,大清早的小城車站人也不多,來來往往就那麼零星幾人。
她有種感覺,似乎有人總是偷偷注視著自己,那種感覺在清晨這個精神最敏感的時候特別明顯。
衛東侯迅速側轉身,藉著幾個旅人的身影,倏地閃掉,恰恰躲掉了語環的視線。
他手上拎著的“巨型行禮”說,“隊長,你這是在跟嫂子重溫兒童時期躲貓貓的遊戲麼?”
“閉嘴!”
郎帥得了個爆粟子,捂著腦袋,心裡直嘆氣,也不好再惹隊長大人鬱悶了。
語環在侯車室裡晃了一大圈兒,也沒看到半個人影兒,汽車很快到來,她帶著疑慮上了車。
上車後,似乎沒有了那種明顯的感覺。可是她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四下尋找熟悉的車輛,未果。
看著手機半晌,她又撥下了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依然無聲。
“喂,我看到你了,你給我出來。”
這當然是使詐。
語環四下瞄,高速公路上前後左右來往的車輛,並沒有那輛熟悉的橄欖綠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