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了,她好不幸喔!
遲鈍的袁月牙這才發現她沒被“追求”過,而且月光、鮮花、鑽戒樣樣缺,一點也不浪漫。
“袁小姐。”
完了,完了,她一定很愛他,所以他這麼可惡她居然願意跟他在一起,從客廳滾到廚房,再由廚房滾到陽臺,然後在浴室洗鴛鴦浴。
唉!她變淫蕩了,清純小百合被汙染成熱情野玫瑰,想想他在自己身上燃起的一把火,她都感到很神奇,他有一雙魔術的手……糟了,她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袁小姐,袁小姐……牙兒……”
咦!牙兒是在叫我嗎?“誰?”
“袁小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珊姨,汪奇父親的妻子。”
袁月牙偏過頭想了一下,隨即咧開可愛的笑容。“我想起來了,你是汪夫人。”
好巧喔!走在路上也會相遇,真是有緣。
“方便借一步說話嗎?”眼神耀光的羅玉珊揚起僵硬的笑,似乎不太自在。
“有什麼事?”不會是大汪叫她來的吧!是要商量婚禮事宜嗎?她兀自吃吃傻笑,表情很夢幻。
“私事。”她說得不多。
無知最幸福,但迷糊到無可救藥就叫人嘆息。
毫無防人之心的袁月牙就這麼跟著人家,由原先人來人住的百貨公司前,慢慢走進狹長的暗巷,還進了一間名為“暗香”的茶館。
她當然不覺有異,有長輩帶路哪會出什麼錯,除了四周的光線比較暗,還有無風自動的門簾外,裡頭的擺設十分雅緻,古色古香符合茶的清雅。
不過當她看到包廂內候著一個人,眼睛瞳孔突然縮了縮,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
她沒忘記汪奇當眾宣佈她是他的未婚妻時,汪家小公主像瘋了似的大叫一聲“不”,然後飛也似的衝上臺甩了她一巴掌。
到現在她還能感受到火熱熱的痛留在臉上,她從不曉得女人的手勁能那麼大,痛得她牙齒好像都移了位,整整三天腫得像發過頭的麵糰。
“你放心,我保證她不會再動手。”彷佛是看出她的踟躇,羅玉珊關懷的輕推她。
是嗎?她可不敢有她的篤定。“我先宣告喔!她要是再出手我一定還手,別以為我是好欺負的軟柿子。”她先虛張聲勢一番,不落下風。
“她學乖了,真的,我們只是想和你談一談。”羅玉珊非常不安的搓著手,似乎對所處的環境沒有安全感。
“那你叫她坐遠一點,不要靠我太近,我怕她會撲過來咬我。”為防萬一,先小人後君子。
“嗄?!”她很錯愕,包廂才這麼一了點大,能離多遠。
“你女兒很兇耶!跟瘋子一樣歇斯底里,她要真捉起狂來,恐怕你也攔不住。”所以她要坐在靠近門邊的位置,要跑也比較方便。
“你說誰是瘋子?”按捺不住的汪涵雨大聲一吼,目露兇光。
“你瞧,你瞧,都還沒開始談呢!她就打算掀桌子了。”還說乖呢,根本是把老虎當貓看。
“暗香”茶館的包廂採和風式設計,一張茶几放在正中央,四個軟墊各置四邊,佈置簡單卻不失樸素,榻榻米的氣味揚散著稻禾清香。
一壺蒸騰的香片微放香氣,幾隻白瓷茶杯優雅的擺放著,雖然看似典雅清淨,卻給人一種陰穢、詭譎的感覺。
“沉著點,小雨,別老是毛毛躁躁的像個孩子。”這孩子還要她傷神多久。
“是她先說我不是,我幹麼要容忍她。”小公主的脾氣很衝,一點虧也不肯吃。
“是你先做錯事要請求原諒,人家說你一句也是應該的。”誰叫她蠻橫無理動手打人,讓人念上幾句理該她受的。
“我沒有錯,她搶我的男人才是罪大惡極,她該死。”沒抓花她的臉叫人很不甘心。
羅玉珊倒抽了口氣,訝異女兒態度上的轉變。“你……你在說什麼,你怎麼可以有這麼負面的想法。”
她是不是做錯了?
先前女兒的表現就讓她很不安心,又哭又鬧的大喊著要跳樓、要自殺,把一家子鬧得雞犬不寧、人心惶惶,擔心她真走上絕路。
後來她才稍微安靜下來,異常平靜的望著窗外不言不語,一整天維持相同坐姿一動也不動,叫人更煩惱她受不了打擊。
但是在汪奇決定送她去英國後,她像是回覆正常似的又大吵了一頓,死也不肯離開臺灣,求她幫忙居中協調,還信誓旦旦不再鬧了,願意退回妹妹的位置,不強求不屬於她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