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所有計程車兵都用這樣的武器去戰鬥、去廝殺的時候,生命是不是就會淪落到廉價的極至?
我第一次覺得,侏儒所熱衷的所謂“科技”是一件非常偉大同時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物,它甚至有著改變歷史軌跡、顛覆整個世界的力量。
幸虧,我想,幸虧這件東西只有一件,幸虧它製作起來十分複雜、價格更加高昂,也幸虧侏儒的保守和驕傲讓他們不會把製造這種武器的技巧流傳於世。
“轟!”
又一個生命倒在了火銃噴射的烈焰下。
第二十一卷:盟友 第一百八十七章 這是一場巷戰
如果是在開闊地,即便是相同數量的溫斯頓士兵,即便我們中數百名冒險者的武藝和經驗要遠遠超出他們,我們也絕對抵禦不了佇列整齊、訓練有素的溫斯頓職業軍人。冒險戰士們兇狠但卻凌亂的陣形和缺乏訓練的民兵在以紀律為繩索、將士兵捆綁成軍團的對手面前,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如果是在開闊地,即便只有五百輕騎,溫斯頓人也完全有能力將我們這支數千衣甲不整的雜牌軍衝得七零八落,他們可以策馬揚鞭在平原上追得我們連頭也不敢回,只希望自己能跑得比倒黴的同伴更快一些。
如果是在開闊地,甚至溫斯頓人連照面都不用跟我們打,只要幾輪齊射,就可以用鋒利的羽箭把我們所有人都攢成刺蝟。
這一切都必須以一個假設為前提:如果是在開闊地。
毫無疑問,溫斯頓的戰士們是強大的,他們強健的體魄和悍不畏死的精神讓他們成為天生的勇者。他們武藝精熟、久歷沙場,一次次用自己的勇武將試圖冒犯他們威嚴的敵人踩在腳下。
但他們從未經歷過眼前這樣的戰鬥。
無法讓超過十個人並排行走的街道,每走兩步就會拌上一具戰友的屍體,左面是牆壁,右面也是牆壁,這個世界變得那麼小,身邊的一切都深刻地反映出讓他們深惡痛絕的一個詞:狹窄!狹窄!!狹窄!!!狹窄得讓他們無法嚮往日那樣放手揮動武器,狹窄得讓他們無法抵擋敵人的屠殺,狹窄得讓他們的靈魂無法在這個溫暖的世界呼吸舒展,而不得不去到另外一個永遠都那麼空曠的地方去。
那些以自由和冒險為名的戰士們正用最殘酷的方式教育著對手什麼才叫一場“巷戰”,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對於敵人來說每一個無用的角落和礙事的牆壁都是他們最親密的戰友。再沒有誰比這些無數次在幽暗的地下城和長滿蔓藤和喬木的叢林沼澤中探索的戰士們更懂得在狹小的空間中進行破壞了,即便是沉重巨大的武器,在他們手中施展開來也絲毫不顯得淤塞。在這狹長的空間中,溫斯頓守備軍最可倚仗的數量優勢一點也體現不出來,能夠與我們交手的永遠只是最前排的那幾十個人,他們的下場總是可以預見。
和那些堅守崗位的民兵們不同,冒險戰士們並不拘泥於將敵人阻擋在掩體之外。有些時候,他們甚至躍出掩體,直接殺入敵群,以自己引以為豪的卓越身手將沮喪和無力的感覺投射到敵人心頭。
“影牙”崔德——那個總是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曾經與我交談過的刺客——常常會出現在敵陣中。這個黑暗和鮮血的嗜好者手中並沒有拿著與戰場相配的武器,他兩手分別握著一柄匕首。在匕首開刃的地方並沒有閃著明亮的光芒,正相反,兩支精緻但狠毒的武器和它們的主人一樣,就像是兩團幽暗的陰影,透不出一絲光亮。
就算你一直盯著這個陰影中的殺手,也很有可能會失去他的行蹤。這個行走於黑暗世界的勇士彷彿天生就帶有一種特質,讓人非常容易就忽略他的存在,即便是在紛擾沸騰的戰場上也是如此。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好像從不曾在敵人面前出現過。他的目光總是在對手的身後亮起,帶著殘忍幽暗的神色。對於他來說,殺死對手似乎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手持沉重的刀劍與對手廝殺的情景從來不會出現在他身上,他的匕首似乎總是輕飄飄地一抹,然後你就會發現一個溫斯頓人最致命的地方多出了一道淺紫色的劇毒傷口,同樣是紫色的毒血從傷口中流出,猶如一道妖媚的死亡彩虹。這個時候,崔德已經邁著他狐狸一般詭異的步伐脫離出溫斯頓人的戰陣,然後消失在某個極易被人忽視的背光角落。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個叫做梅麗爾的年輕女戰士,我一直懷疑在她嬌弱人類女性外表下隱藏著的其實一個變種的食人魔。她絕對是溫斯頓人遇到過的最美麗的噩夢,總是喜歡扛著她看起來似乎是斧子——其實也還是一把斧子,我從沒見過一把刀的刀背會有兩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