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變了。現在只看得到幾頭變異的公牛和拉客車的馬,和——蘇比,我要摑你,天!”
“我不會佔便宜。”槍俠打趣地說。
莰訥利笑了,一副阿諛的嘴臉。但槍俠清楚地從他眼裡看到了殺氣,儘管他並不畏懼,他還是認為這個人值得在他的書裡占上一頁,因為他可能給槍俠有價值的啟示。“不是指你。上帝!不,不是指你。”他尷尬地笑笑。“她天生愚笨。她體內肯定有個鬼怪,讓她那麼狂野。”他的臉沉了下來:“世界末日要到了,先生。你知道,《聖經》上說的。若孩子不服從他們的父母,那災難就會降臨到大家頭上。你只需聽這裡的女傳道士講就會明白的。”
槍俠點點頭,然後指向東南方:“那邊是什麼?”
莰訥利咧嘴笑了,露出光禿禿的牙齦和幾顆黃牙:“邊界居民。野草。沙漠。還有什麼?”他咯咯地笑了幾聲,兩眼冷冷地打量著槍俠。
“沙漠有多大?”
“很大。”莰訥利試圖裝出嚴肅狀,好像他在回答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大概有一千輪(注:輪,wheel,仍在薊犁使用的古老的度量單位。8000輪的距離約莫為7000英里。)。也可能是兩千輪。我不知道,先生。在那裡,只有鬼草,還可能有魔鬼。聽說更遠的一邊有個會說話的圈,但說不準這是騙人的。另一個傢伙就是朝那個方向走的。那個治好了生病的諾特的傢伙。”
“生病?我聽說他死了。”
莰訥利還咧著嘴笑:“好吧,好吧,可能。但我們都是成人了,不是嗎?”
“但你相信魔鬼。”
莰訥利看起來像是被冒犯了:“那可大不一樣。女傳道士說……”
他開始胡言亂語,倒出一大籮筐的廢話。槍俠摘下帽子,擦了擦前額。陽光直射著,十分灼熱。莰訥利好像沒有注意到。他有說不完的話,可沒有一句是有意義的。在馬房狹小的陰影裡,女娃娃不斷地把灰土朝臉上抹。
槍俠最後失去了耐心,在一句話當中打斷了馬伕:“你不知道過了沙漠是什麼?”
莰訥利聳聳肩。“有些人大概知道。五十年前客車在沙漠裡走過一段。我爸是這麼說的。他總是說‘那裡是山。’其他人說那裡就是大海……綠色的海,裡面都是怪物。也有人說那裡是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