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碎炸射,散如齏粉。
眾士兵士氣大振,高聲呼唱戰歌,舉著盾牌,護衛尹祁公主一行往主艙中退去。
到了指揮艙中,烈定侯將放勳小心翼翼地躺放在皮墊上,請尹祁公主坐定。眾將一一前來拜見。
聽到“紫蛇侯烈文英拜見公主!”尹祁公主與敖少賢齊齊一震。卻見他高大俊朗,眉目挺秀,在黑盔紫甲的映襯下,越發顯得臉如冠玉,英姿勃勃。
尹祁公主雙頰一紅,微微有些忸怩,心道:“十年沒見,原來他也不再是從前那涎皮賴臉討人嫌的少年了。”突然又想到共工翊那句“新郎倌”,登時雙靨滾燙,莫名地有些慍惱恚怒。
烈文英見她臉如桃花,說不出的清麗嬌豔,心中怦然,忍不住笑容浮動,乘著眾人不備,低聲道:“濯雪妹子,十年不見,你越發好看了。”
尹祁公主素來不喜輕浮之人,聽到此言,雙眉一蹙,些須好感立時又蕩然無存。想到今日之後要與此人長相廝守,心中又是一陣氣苦刺痛,忍不住輕輕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烈定侯朝敖少賢微一行禮,沉聲道:“熾龍侯一路護送殿下、公主,勞苦功高,孤家感激不盡。但不知兵相箭神公有何誤會,兩日前以‘尚方寶劍’傳令諸侯,說閣下挾持殿下、公主,投敵叛亂,明令諸侯一經遇見,立即捆縛發落。帝命難違,孤家只有得罪了……”
尹祁公主叫道:“且慢!”
眾人一愕,尹祁公主道:“若不是敖公子一再捨命相救,孤家早已死在叛賊手下。他功勞巨大,神公不賞反罰,是何道理?”當下將兩日來發生之事一一道來。講到自己與共工翊獨處的段落時,臉頰燒燙,又是羞怒又是氣惱,連聲音都有些不自然起來。一些細節自然隱去不提。
眾人聽得聳然動容,烈定侯沉吟道:“原來如此。老臣也詫異以熾龍侯的人品口碑,何至於此。敢情是叛賊蓄意陷害熾龍侯,離間龍族與大荒諸侯。但是……但是既是兵相親口命令熾龍侯護送殿下、公主離船,為何他又要……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衷麼?”
敖少賢微微一笑,道:“調虎離山,張冠李戴,借刀殺人,移山填海。在下愚鈍,遲遲方才想通。但神公英明睿智,又怎會想不明白?”
眾人聞言大震,烈定侯的目中精光一閃即逝,沉聲道:“熾龍侯請說。”
敖少賢直視他的雙眼,淡淡道:“大荒十二國中,熊、鷹、牛、馬四公都是皇親,金兔公又是常儀後之父,勢力煊赫。彼此之間雖有不和,卻尚能共處。狼、羊、虎、象、猴五國,大多柔弱勢微,各有依附,不足為患。而我龍族盤踞東海,素被朝廷認為桀驁不馴的化外之邦,蛇國公原是共工部屬,雄距西南,向來備受猜忌。陛下寬厚仁慈,自然不會對我們兩國有所不公,但其他皇公的想法,蛇國公難道還不明白麼?”
蛇國公雙眉間紫氣一閃而逝,目光炯炯,沉吟不語。
敖少賢目光一轉,凝視著尹祁公主道:“公主不覺得奇怪麼?陛下病重、公主賜婚的訊息分明是宮中絕密,為何竟鬧得天下皆知?自從離京以來,公主一行又為何屢屢遭遇狙擊?那夜我們乘坐的是隱形潛艇,為何竟甩脫不得妖獸、叛軍?……為什麼我們的每一步,都在叛軍掌控之中?”
尹祁公主越聽越是心寒,隱隱之中感到強烈的不安,心道:“難道我們之中果真有內奸麼?”突然想起共工翊所言,脫口道:“是了,合歡香!叛軍是循著蠱蟲香氣一路追來的。”
敖少賢微微一笑道:“那麼是誰下的蠱呢?”
尹祁公主驚疑不定,突然閃過一個人的影子,腦中嗡的一響,駭然驚怒,卻又不敢相信。
敖少賢淡淡道:“東荒第一神醫的巫尹一直陪伴在公主左右,以他的修為造詣,又為何查不出公主體內有了蠱蟲?”
眾人大凜,尹祁公主微微一顫,花容瞬時雪白。巫尹!難道真的是他麼?不錯,除了巫尹,又有誰能將“合歡香”神不知鬼不覺地投到他們身上?突然想起共工翊那精巧絕倫的人皮面具,想起他塞入自己與放勳口中的“靈犀蠶”……難道那些……那些也是巫尹給他的麼?一念及此,當胸如被重錘擂擊,幾乎喘不過氣來。
敖少賢忽然話鋒一轉,道:“公主還記得在下前夜在船上所言麼?”
尹祁公主定了定神,蹙眉道:“公子是說……說我與陶唐此行之事麼?”原想說“賜婚”二字,但臉上一紅,旋即改口。
敖少賢點了點頭,朝著烈定侯行禮道:“不錯。那時在下斗膽胡言,認為陛下在這微妙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