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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趙痴兒撞開門時,被凌厲的鞭風壓在了牆上。等他好不容易抬起頭,便只能看到窗外屋頂上鄂奪玉一彎驟閃而逝的背脊。

鄂奪玉連翻了十餘個跟斗,足尖終於在簷角上點住。他正待借力再起,可所追蹤的氣息就在落足之時消失了。他知道那人此刻應伏在某處,伺機而動。一具堆滿了雪的鐵馬在他腳下疲倦地搖動,發出沉渾地“鐺鐺”之聲。雪片籟籟而落的聲息下面,也不知有多少詭異細微地響動,象是大潮起時的白花花的水波,掩去了一應礁石暗湧。

鄂奪玉暗運一口氣,喝道:“給我出來!”這聲一喝,頓時有好幾團雪,撲騰騰地掉下地去。

雪沫飛起時,銀鞭幾乎是貼著鄂奪玉雙腳從雪中鑽出,竄向他胸口。鄂奪玉身軀後傾,飛滑而下。那一點尖梢就在數寸處緊叮著他雙眉之間,象一隻猛隼疾撲而下的喙。

剎那間鄂奪玉已然滑到了屋簷盡頭,身軀平伸著倒向空處,長鞭從他面前一探而出。鄂奪玉身軀猛然翻擰,刀光一閃,已然斬向使鞭者腰間。

這志在必得的一刀卻只劈破瞭如吼急風,使鞭者如一團混沌的霧在空中飛騰。就在他將要再度隱遁起來時,鄂奪玉足下猛掃,屋頂上積雪飛起。那雪多日來化了又凍地,已然十分堅硬。蘊含著他這一踢之力,彷彿是成百細小暗器,織成一張巨網,向使鞭者矇頭蒙腦地罩去。

“讓我好生瞧瞧!”鄂奪玉揉身而上,刀舞得如風揉雲卷。精鋼彎折之時,發出不甘心地嗚咽。

“呔!”長鞭繞了回來,束向鄂奪玉的頸項。鄂奪玉後心透涼,卻身法卻更快,那鞭子未觸到他時,刀已架在了使鞭者的喉前。

正這時兩劍一左一右突然暴起,鄂奪玉一驚欲後退,然而鞭聲正急。他身子驟地一矮,竟是“卟嗵!”一聲跪下,兩劍從他頭上穿錯而過,正幫他擋住了圈起來的長鞭。

鄂奪玉貼地而滾,刀光象一潑漿水,漫在他渾身上下。片刻間就有七八刻落下又被彈開。猛地身子騰空,他已從屋頂毫無防備地跌下。

“接著!”

突然有人叫道,然後一樣頗沉重的事物呼啦啦地向他飛來。

鄂奪玉就手一握,卻覺得油膩膩地,正是一塊極肥厚的臘肉。他微一怔,看到旁側屋頂上,馮宗客正掄起一道繩索。繩上系滿了臘貨。想是他見鄂奪玉形勢危急,就手扯下人家屋下晾曬的繩索投來。

鄂奪玉飛身而起,終於脫出兩劍夾擊的窘勢,然後立即棄了臘肉,反撲而下。他在空中似可借力迴旋,刀光閃錯,忽東忽西,竟似罩住了偌大一片屋頂。

然而鞭子也貼地舞開,象無數星辰向著一個方向奔行,勢力充溢,毫無可乘之機。鄂奪玉幾番欲要撲下,卻又猶豫地閃起。這時間,一名劍手殺向馮宗客。馮宗客一躍而起,奉聖劍劍氣剛厲,不理會那詭異的招數,只一陣勁風就將細劍擋開了去。

另一名劍手也飛撲而來,馮宗客與他們交手數合,突然回頭向鄂奪玉吼道:“他們是……”

不等“長庚”二字出口,那使鞭者鞭子猛然一收,這一收之之下,似在這蕩野窮荒的自然之風中,再造出一個另一個毫不遜色的風暴來。鄂奪玉閃之不及,面上被掃過一下,頓時連退了七八步,再看時,那長鞭如銀龍狂舞,御風而去。

他愕然回頭,只見兩劍手分奔東西,馮宗客略有片刻猶豫,就再也追不上去了。

這三五招間的打鬥,已然驚動了坊曲之民,門窗紛紛啟開,火光濃密起來。鄂奪玉朝馮宗客一招手,兩人貼柱樑滑了下去,竄入背巷的陰影中。

馮宗客的面孔抽動起來,他象失了魂魄一般自語道:“那人我見過,他是那夥人的頭兒,那根鞭子……我記得太清楚了!”

“幸好你撞來!”鄂奪玉氣息猶未調均。

“也不是意外,”馮宗客道:“本就是來找你,只是可巧兒撞上!”

“喔?有什麼事?”鄂奪玉側過頭去看著他。

“是王上讓我來找你,有件事……”

“馮大哥!”鄂奪玉打斷他道:“別的事先不說了,你將今日之所見所聞稟報王上,請他速作定奪!”

第二十七章

這晚奉國公府薈臨軒內,羅昭威父子設宴為常舒接風洗塵。因在喪期之中,便沒有酒樂,只幾樣精潔小菜,清茶相送。

“今日著實簡慢了,還望先生見諒!”羅昭威嗓子沙啞,他操累了許多日,也是這兩天方能回家小住。

“那裡那裡!”常舒掌筷箸撥著碗中菜餚道:“這已是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