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該來,現在回去也不遲!
她這麼說著,還是有些氣不過,出手打在身旁的桂樹上,花瓣撲簌簌落了一身,越發煩心,抬手去拍衣衫上的落花,反正此時她就是感覺看到什麼都煩,滿腔怨氣正不知如何揮灑,忽聽南宮逸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甚是愜意:我的月兒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呢。
淳于月驚愣住手,回頭看南宮逸心情大好的抱臂依樹而立,春風滿面、駿逸瀟灑,那滿樹花簇在他身旁也黯然失色,她差點看得失神,臉上越發羞紅,狠狠的轉頭瞪了一眼敏兒,暗責她沒有提醒,讓自己在他面前心事畢露。
敏兒滿心委屈,她也不知道皇上會這般神出鬼沒啊,當然此話只敢心裡想想。
淳于月收回視線,不去看他臉上滿滿的得意,冷冷道:聖皇詔臣女來賞花,現在花也賞了,很是驚喜,承蒙聖恩,感激不盡,就此告退!
她一有怨氣就會自稱臣女,南宮逸自然心知肚明,看她當真打算離開,再裝不下去,馬上見好就收,搶步過來攔住她,放矮身段去看她低了媚眼的表情變化,心情大好的嬉笑道:月兒看到我對別人好,所以吃醋了麼?
述衷腸
淳于月聽這話,心裡一轉,方知著了道,也不甘示弱的反擊回去:怎會?聖皇能得美人心可喜可賀,這花香豔麗之都,想來慕名賞花的瀟灑公子也不少,淳于月哪有空去吃什麼酸醋,找人賞景飲酒還嫌不夠時間呢。
她說著,看他笑容漸漸隱去,越發起勁,故作思索,恍然而笑:別說,我曾還在此與人相約,若再來溫城,定去府上邀酒賞桂,雖說時間過了,遲些想也無妨。
南宮逸見她說得煞有其事,臉色瞬間冷凝,狠聲警告:淳于月,你若真敢去會他,朕就讓人平了這溫城,讓桂樹在天地間絕滅,你若不信可以試試!
淳于月見他如此霸道蠻橫,氣得緊咬嘴唇,胸口堵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道:我回椰城總可以了吧,哦,不,回淳于!
南宮逸明知她說的氣話,可是心裡卻犯了忌諱般疼痛,言語也帶出了怒火:你若再提回淳于的事,我現在就下令滅了它!
淳于月愕然的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敏兒在一旁忍不住撫額暗歎,這兩個人,分開一會明明又想念得緊,見了面說不上幾句又會吵起來,吵著吵著又好了,她已經對這一場面免疫了,側頭髮現四周的桂花開得很好,決定收一些給淳于月做個香囊,扯出手絹就去找夠得著的樹攏集。
他這樣輕而易舉的說出滅掉淳于,讓她心裡生出一股寒意,唇都快咬破了她才鬆了口,冷冷看著他問:你到底想怎樣?難道是太閒了,詔我來陪你吵架?
南宮逸本來是小小的惡作劇一吐連日來的鬱結,沒想真的惹她生氣,忙和緩了顏色,嘆息著伸手將她擁住,下顎抵著她的額頭輕輕摩挲著:誰讓你那晚明明沒睡也不肯見我,知道我離開也不來送行,讓我這些日子都心情鬱郁,沒心思處理國事。
淳于月雖心中有愧,又不願意提及悄悄送他的事,反而言語戳他道:是嗎?可是我一路聽說了不少傳聞呢,聖皇陛下可是英明神武,一番威逼利誘就將懷王的那些大臣們威逼的瑟瑟發抖、敢怒不敢言,有一個年紀大點的還當堂昏厥;一道封賞旨意,名為獎勵懷王子嗣,實際上將他的權利切割分散,縱使是兄弟父子,為了爭權也會相互牽制防備,朝廷只要稍稍用點心,就會讓他們內鬥不止、終成散沙,這番手段計謀,只怕深諳此道的沐丞相也得說聲歎服吧,這也叫沒心思處理國事。
沐文玉的謀略往往暗藏在不經意間,讓你防不勝防,而南宮逸的謀算多數時候都會故意顯山露水,讓你明知卻又無力防守,只能徒嘆遺憾,而這一次,他將此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才會引得懷王明明心裡怨恨,卻又不得不討好巴結。
南宮逸被她毫不客氣的拆穿謀算,有些訕訕的,乾咳一聲,正音分辨:朕到底是皇帝,兒女私情當然不能擺在臉上,就。。。就做做樣子給人看,不能太失職嘛。
淳于月對他的狡辯嗤之以鼻,譏諷道:是麼?既然要彰顯皇帝的威嚴,就不該詔我來,出來辦事還帶女人在身邊,就不怕被人誤會他們賢明的君主貪念女色?何況,你還允諾過給我足夠的時間思考呢,這麼快就變卦了,未免太把聖旨當兒戲了。
南宮逸禁不住嘆了口氣,手臂擁得更緊,緩緩剖白:因為我害怕了,害怕你想得太多就會選擇離開,我知道你在怨我瞞你,讓你錯失見淳于浩最後一面,留下一生遺憾,更怨我設了那個絆子,間接導致他被人暗害,但是我不確定你是否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