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藍連眼皮都沒有抬,依舊不慌不忙道:“我方才已經說過了,公公若是真的心急的話,可以自己先回去赴命,我們慢慢走。”章公公只覺得從未遇到過如此不講理的女人,當下恨得牙癢癢,暗暗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尋機會報仇,此時卻也只能將這些苦水嚥下,只能由得楚晶藍的烏龜速度慢慢前進。等一行人終於到達西京時,已是二十天以後的事情,一千里路,一行人愣是走了將近一個月。一路走來,楚晶藍見路上難民極多,想必都是遼東的災民逃難而來。杭城自古是富庶之地,這樣的災事禍從未有過,她公公看西京城門的那一刻時,他有了一股想哭的衝動,心裡的底氣卻也足了,他冷著聲道:“聖上只讓奴才帶著安家主面聖,還請郡主到洛王休息。”楚晶藍懶得理會他咬牙切齒的聲音,望著那巍峨高大的城門輕輕嘆了口氣,幾個丫環也都睜大眼睛四處打量,倒有幾分是從鄉下來的土包子。章公公輕蔑的看了眾人一眼後道:“咱家險些都忘了,郡主雖然身份高貴,可是卻從未來過西京。郡主也不知道洛王府在哪裡吧!咱家告訴郡主,沿著這條路一直往東走,就能看到洛王府三個字了!”楚晶藍不理會章公公的嘲弄,卻淺笑道:“上次閔公公來宣詣的時候,說等我有空的時候再向皇上謝恩,如今終於來到了西京,算來也該先到皇上那裡謝恩才是!”章公公愣了一下後道:“郡主有心了,只是聖上可不是你說想見就想見的,郡主的身份在杭城雖然很尊貴,可是西京裡王候到處都是,萬事再不是郡主說了算的。”安子遷將頭從馬車裡伸了出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公公幫我安排了。”章公公見他的樣子看起來滿面紅光,那情景又哪裡是一個大病初癒的人,心裡恨得緊,當下不冷不熱的道:“咱家去安府的時候,安家主病倒,到西京,安家主的病就好了,倒真是巧的很!”“這世上巧事原本就很多。”安子遷不慌不忙的道。章公公懶得理會他,只看了楚晶藍一眼道:“咱家帶安家主進宮了,郡主請便!”楚晶藍看了安子遷一眼,安子遷朝她笑了笑後道:“你去王府等我便是。”楚晶藍的眼裡有一抹擔心,安子遷卻給了她一記放心的笑容,她只得輕輕點頭,上了另一輛馬車去洛王府。章公公帶著安子遷到了宮門口,見天色已晚,皇帝又在軍機處和大臣議事,知道今日是見不了安子遷了,宮裡夜中又不能留男子,只得差人送安子遷去驛站休息,並且吩咐道:“安家主在未見聖上之前最好不要去見洛王。”“為何?”安子遷明知顧問。章公公冷笑道:“咱家是為安家主好,到時候惹上禍事可別怪咱家沒有提醒安家主。”安子遷淡然一笑,章公公也懶得再理會議他,自顧自的進了宮。安子遷到達驛站之後,早有人領著他去了西院三樓閣樓,那閣樓裡簡陋無比,裡面除了一床一桌一凳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他知道這必定也是章公公的安排,故意讓他難堪,他笑了笑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他一個人覺得在驛站時待著實在是無聊,又擔心楚晶藍,當下想了想後將東西放下之後便欲離開,卻見驛站的門口守衛森嚴,他不禁覺得好笑,皇帝也太把他當回事了吧!竟派了這麼多的人來看著他!要知道在外人的眼裡他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只是他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這些守衛個個都武功高強,而且都守在東院,大門口處反而鬆懈一些,他住的西院只有幾個例行守衛的侍衛,想來今日這驛站之中只怕是來了極為重要的人物。他心裡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心情去檢視究竟,只是大門口守了人,此時天色未大黑,他也不方便就此出門,便只得回房待著,只是才走到門邊,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方才出門的時候門是虛掩的,此時卻是關的緊緊的。他的眸光微微轉動,卻還是選擇什麼都沒有做便推門而進,屋子裡的東西都沒有動,卻發現對面的窗戶開了,他走過去欲去關窗,卻發現有些不對勁,他伸長脖子往下一看,卻見一個身著宮裝的俏弱女子正半吊在窗戶邊,聽到上面的動靜,正睜大一雙眼睛看著他。安子遷愣了一下,見那女子甚是美貌,嬌美的瓜子臉,面板白嫩細滑,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珠子轉來轉去,甚是靈動,身上的衣服也極為華貴,頭上還戴著翠羽發冠,他正欲說話,那女子卻對著他比了一個禁聲的動作,他微微皺了皺眉,又聽到外面的轉角處傳來了腳步聲。他想了想,決定關窗,正欲動手之際,卻聽得那女子小聲道:“喂,樓上的,拉我一把!”安子遷原本想動手拉那女子一把的,卻又想起了以往的那些事情,又想起曾答應過楚晶藍再不可在外面惹風流債,再加上那女子身份不明,而他又剛到西京,實不宜惹事。於是他咧嘴朝那女子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卻拿將那女子系在窗戶上的活結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