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公抬頭一看,卻看到了面如金紙的安子遷,他朗聲道:“奉聖上口諭,請安家主進京面聖,即刻啟程!若有違抗,殺無赦!”前面的那句話是皇帝的意思,後面的是他為了突顯自己的威風加上去的。安子遷輕咳了幾聲,楚晶藍忙伸手接他扶住後道:“五少爺,大夫說你不能下床的!”“章公公有聖詣在身,又豈能殆慢了公公,再說了,聖詣在前,也斷斷不能違逆。”安子遷一邊說話一邊喘著氣道:“你去準備馬車,我這便隨公公去西京。”楚晶藍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章公公一眼,然後朗聲道:“紅梅、綠葉,你們去備馬車,圓荷、圓珠你們去收拾東西,我也有許久未見父王了,這一次便和五少爺一起去西京,五少爺去面聖,我去看父王!”“是!”四人齊聲答應。章公公愣了一下,想著她跟在路上有太多不便,當上便阻攔道:“郡主跟去,只怕有諸多不便。”“有什麼不便的!”楚晶藍將眼睛一斜後道:“難道我去看父王章公公也有意見嗎?”“不敢!”章公公輕聲道:“只是,這不合規矩……”楚晶藍冷笑道:“那是你的規矩,我陪著我的相公回孃家用不著管任何規矩!”章公公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他知道這個女人極其難纏,真帶去西京的話還不知道生出什麼事情來,而所有阻攔的話她必定也聽不進去。必竟她是洛王的義女,又是皇上親封的二口郡主,也算身份尊貴,他也不好對她用強,再則皇上也沒有說過不讓她去西京,如今也只好由得她去。楚晶藍見章公公不語,不禁輕鬆了一口氣,看章公公那態度,讓安子遷去西京是極為急迫之事,而對她的態度就淡然的多,她扭頭看了安子遷一眼,兩人的眼裡都含了三分笑意。很快紅梅便將馬車備好,圓荷也將東西收拾妥當,楚晶藍扶著安子遷上了馬車,她讓紅梅、綠葉、圓荷和圓珠四人一併帶上,讓秋韻和紅綾守著悠然居。悠然居里這麼大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其它幾房的少爺,安子遷看著二少爺和六少爺道:“二哥,六弟,我離開安府的這段日子,你們幫我好生照看好家裡!”二少爺淡淡的道:“五弟放心,有我看著米鋪,斷不會讓鋪子裡有事!”他的語氣懶散無禮,一雙眼睛卻定定的看著安子遷,示意他可以放心。安子遷輕輕點頭,眼裡卻有些不滿,也不理會二少爺,他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六少爺道:“算來離科考之期也只有半年的光景了,六弟你要加油!”六少爺輕輕點了點頭,眼裡卻有了一絲淚光,他瞪了一眼二少爺後道:“五哥自己一路保重,不用擔心我們,我會照顧好父親和母親的!”安子遷輕輕點了點頭,覺得他這個弟弟終於長大了。七少爺原本因為三少爺的事情對安子遷有些意見,而在知道三少爺做下的事情之後終是覺得他想岔了,他走到楚晶藍的面前道:“五嫂,這一路上就麻煩你照顧五哥了。”楚晶藍見七少爺較之前成熟了不少,那雙眉眼裡也是真切的關心,她輕輕點了點頭,卻看了一眼四少爺後道:“往後你二少爺也極忙,你六哥和你都要參加科考,有什麼事情就讓你四哥多加照拂一些。”四少爺緩緩的道:“五弟妹儘管放心,我會照顧好七弟的。”楚晶藍看了四少爺一眼,卻見他四平八穩的站在那裡,整個人透著幾分冷意,她印象中的四少爺話一直都不多,此時聽到四少爺這樣說嘴角微揚,眸子卻滿是是淡淡的寒氣。章公公卻已有不耐煩了,尖著嗓子道:“好了,出發了!安家主只是去西京面聖,你們倒整的像生離死別一樣!”他的話才一說完,立刻招來了一堆如寒冰一般的眼神,一直不說話的安老爺終是道:“犬子一路之上還勞公公多加照拂!”說罷,塞了個錢袋給章公公。章公公掂還有些份量,那張和豬頭有得一拼的臉上終於有了一分笑意道:“好說好說!”他不笑還好,這一笑便如羅剎鬼一般醜陋異常。楚晶藍望著那個錢袋微微恍了恍神,知道這錢袋只怕不僅僅是錢袋。眾人在馬車上坐定之後,車伕便一揮馬鞭,馬車便飛快的朝前奔去,楚晶藍和安子遷一輛馬車,章公公一輛馬車,其它的侍從和圓荷等人分做三輛馬車,一路上倒是熱鬧非凡。馬車才剛出杭城不到十里,楚晶藍便在車上大聲道:“停車!到時辰喂五少爺喝藥了!”馬車只得停下,這一喂就餵了小半個時辰,才坐上馬車不到一個時辰,楚晶藍又大聲道:“我餓了,到這個小鎮去採買一些吃食!”馬車再次停下,她卻扶著安子遷直奔飯館,這一吃又是一個多時辰,天卻已黑了,眾人只得在鎮上尋間客棧住下。進客棧的時候,她給安子遷使了個眼色,安子遷會意,和章公公擦身而過時將安老爺送給章公公的錢袋取了下來,那錢袋裡卻有一張攤開的紙條:“明月之溪,落日之尚。”兩人看了一眼,心裡都有些不明白那字條的意思,心裡暗暗記下,卻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