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其下巨大的陷坑,那活門還彷彿蓋子一般將他向下拍……幸好探路者也算是經驗豐富之輩——他的身體猛地向後坐倒,雙手隨之後揚,大半個身體已經掉進了那個洞口之中,但是露在外面的部分總算勉強抓住了身後的門扉。
這個遇到危險時鍛煉出的本能反應救了他一命……不過顯然這陷阱的設計者顯然惡趣味十足,驚魂未定的盜賊剛想將退出陷阱,就殺豬一般的吼叫起來,一種腐蝕的酸臭帶著輕微的嗤嗤聲便從陷阱下面的縫隙傳上來……幸好,旁邊的兩個同伴見勢不妙的拉住了這個倒黴蛋,於是手刨腳蹬的一陣拼命攀爬之後他終於成功的將自己的身體拉出了陷阱
可是當他的半個身體終於脫離了陷阱……所有人的臉色都忍不住大變——一條灰綠色,半透明的觸手一般的東西正緊緊地纏在他的雙腿上,縷縷焦臭的煙霧就是從那接觸面上散發出來,一個劍士抬手一劍將那東西與下面的連結斬斷,但是卻無法阻止那種可怕的腐蝕,最後還是一道瑩藍的射線掃來,將那東西凍結成為了一塊,人們才手忙腳亂的將它打碎——代價就是那個倒黴的遊蕩者的雙腿已經血肉模糊,至少有一小半的肌肉已經被溶解,露出其下森森的白骨。
“真是他**的活見鬼”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那陷坑的底部,在那裡趴伏著一隻渾身呈現灰色的膠質怪物,一隻蛇一般的觸手還在不住的揮動,女法師一時之間滿臉皆綠,惡狠狠咒罵著地往那陷坑之中扔進了一大團冰屑,把那怪物凍成了一大塊冰坨
這條深邃的通道之中所有的陷阱,都是非常簡單、有效、而且陰險的,甚至鮮少有魔法在起作用,而都是使用了直接的力學方式,但是偏偏威力大的出奇,就像剛剛透過的那片寬敞的通道,粉袍的女法師反覆檢查了幾次,也沒有看出任何破綻,但是當所有人在其中行走時,一陣微風吹拂,便又有幾條人命消亡……
黑暗中一縷金屬的微光,無聲無息地擦過身邊,然後便是血肉橫飛……在慘叫響起的時候,所有人才注意到從天頂上蕩下的那面鋒利的鏈斧,可這一瞬間負責舉著盾牌的一名德蘭騎士已經在這無聲無息中跟遮擋物一起變成了兩半,甚至那巨斧的不斷擺動中,他身後的五名騎士和士兵的身體各部位也在同一條直線上裂開……只有一個走運點的傢伙以一條胳膊為代價保住了性命,
真正讓冒險者感到頭痛的陷阱,其實並不是那種強大到毀天滅地的東西……而是把人弄的焦頭爛額。死不掉卻很疼的陷阱
大家都聽過那個“毒西瓜”的故事吧?一個農夫為了防範偷瓜賊,在瓜地裡樹個牌子:“其中一個瓜是有毒的”,結果被偷瓜賊添上一句“現在有兩個了”。
知道可能會有,但不知道在哪裡,什麼時候會遇到,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最折磨人。陷阱也是如此,每步一個陷阱不算危險,有心理準備的話自然會步步為營小心前進,但是在很久的時間內都找不到陷阱,關鍵時刻遇上一個就要老命了。
一個盜賊不聲不響地倒下,一陣血雨也跟著灑落,乾淨利落無聲無息,好像這些被穿透的都是些有形無質的虛像一樣。
三百二十三章
三百二十三章
在前路不明,人人自危的時刻,就算是德蘭王在面前精神崩潰,幸災樂禍的情緒也抵償不了近在咫尺的死亡的威脅。
當了十年的傭兵,克魯澤從來也沒有感覺死亡距離自己這麼近,近的彷彿可以看到他的面孔……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死亡的威脅並非只是恐怖的魔獸,高明的敵人或者龐大的軍隊這樣強悍的活物可以帶來,那些毫無生命的機關陷阱,也同樣可以。
他現在已經知道,真正讓冒險者感到頭痛的陷阱,其實並不是那種強大到毀天滅地的東西……而是把人弄的焦頭爛額。死不掉卻很疼的陷阱——牧師的救助終究不可能無窮無盡,但是卻又不能眼看著同伴死亡而置之不理,更何況遊蕩者這種人物雖然在眾人的印象中跟強盜小偷這些不光彩的職業畫著等號,但是在探索之中,同樣是經不起折損的。
尤其是每一個人的損傷,還會讓活著的每一個人心中發寒。
寬闊得足夠並行三四輛馬車的通道,在火把暗淡的光線中,彷彿無止境的向前延伸著,接近一個沙漏刻度的沉寂,讓傭兵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建造了這座城市的,肯定是一個非常討厭的變態——竟然想出了這樣一種緩慢的折磨人的方式。
或者很荒謬的,傭兵忽然想起他之前聽過的一個關於“毒西瓜”的故事……一個農夫為了防範偷瓜賊,在瓜地裡樹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