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突來的燈光讓我不適地抬手遮眼。
“阿捷!阿捷!怎麼會這樣的?”那聲音有些熟悉,我稍微睜了睜眼,有些吃驚地看著那女人著急地走過來。原來是剛才那店裡坐在櫃檯的芯姐。
芯姐看起來沒出什麼事,就是瞧見那孩子這模樣的時候急得快哭出來。
“我沒事了就是坤七那王八耍陰,媽的”
“你這樣怎麼會沒事!快!我帶你回去!韓爺剛才派人來了,現在都散了,你要急死我是不是,流了這麼多血”
我才發現,他們兩人的眉眼有些像。我的腳跪坐得有些發麻,動作的時候,稍微低吟了一聲。芯姐這才轉頭看著我,有些意外地說:“你不是小辰的——怎麼會?”
我揚起了苦笑。當事人也看了我一眼,然後有些虛弱地說:“姐,你先帶他出去,叫輛車送他回”
我咳了聲。“我住校。”原來剛才我說要叫車送他去醫院,他睜著眼盯著我,擺明了是知道這裡七拐八彎的,我不止叫不到車,指不定還把自己給丟了
他頓了頓,芯姐對我也一改初見時玩笑的模樣兒,說:“小日是吧?現在這麼晚了學校也一定關了,要不你先和我們一起回去,明早我讓人送你”
我心中一跳,不知為何突然想起王箏那張嘴臉,要是我徹夜未歸,讓他一狀告到任老太那兒,以後我再想走出任家大門一步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於是,我趕緊道:“不、不——沒關係,芯、芯姐麻煩妳給我叫車,我一定得回去。”
兩姐弟有些疑惑地看著我,我又咳了咳,緩緩小聲道:“宿舍長午夜會巡視,如果不在房裡,是要進紀律處的”
芯姐似乎還要開口遊說,倒是他突然笑出聲,臉色也沒有之前難看,說:“姐他翻牆的功夫厲害著呢”
我不由得乾笑兩聲。
當我帶著這肥胖的身子,再一次翻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可能有做特務的潛質。
回到宿舍恰好是午夜時分,好在我一路走回來,沒遇到保安之類的,沾沾自喜地開啟房門——
當我瞧見那雙美眸帶著熊熊怒氣瞪著我的時候,我的心,涼到了谷底。
“任祺日,在校外遊晃至深夜,先不說校方記過這檔事,你說——要是夫人”王箏還未說完,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睜大了一雙眼,對著我上下看了看,看得我的心跳得飛快。
“任祺日——!”王箏抬高了聲音一吼,怪嚇人的。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誰讓我雙手衣服都沾了血,看起來挺寒心的。唉,這也不是我蠢,我哪知道這孔雀這麼晚了還沒就寢呢
王箏幾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臉色猙獰得很。弄得我心裡頓時萌生直接把門合上飛奔而走的念頭。
王箏抓著我的肩膀,左瞧右看,雙眼睜得老大,說:“任祺日,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子的?任祺日——!”
我一時語塞,王箏咬了咬牙,極不耐煩地推開我,眉頭皺得死緊,“任祺日,先不說你之前的舉動讓夫人有多失望,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王箏眯了眯眼,說:“是不是那個名叫什麼程辰的?任祺日,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和那一種人好成這樣的,是那流氓把你教壞的是不是!”
“任祺日,你看看你自己,和那些下等的流氓有什麼差別?任氏——怎麼可能交到你手上!”
“難不成是交到你手上?”
王箏猛地一震,整張臉瞬間漲紅,胸口起伏得厲害。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緩緩說:“王箏,你別這麼說他,程辰雖然學習不好,態度不好,說話教養也不好,但是起碼、起碼”
我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王箏標緻的臉蛋。他氣得發顫,得連五官也有些扭曲——上一世,我記得曾經有人這麼對我說過,他除了表皮,有什麼是值得你去喜歡的。
“起碼,他”
不會背叛我。
“鈴鈴鈴——”
我和王箏皆愣了愣。沒想到王箏的大哥大在這時候突然響了起來。這年代手機不普遍,鈴聲也不像之後這麼多元化,王箏突然有些鬱郁地按下接聽鍵,“喂。”
我看見,王箏的臉色有些怪異。
然後,他看了我一眼,把電話遞給我,說:“是三爺,三爺找你。”
我知道,我的眼睛一定睜得比吉娃娃還大。
我失魂似地接過,有些遲疑地放在耳邊,也不說話。
手抖得厲害。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