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山很堅韌,對於見慣江南山水的蘇婉來說,有種鋼筋鐵骨的滄桑與厚重。
“這是綿茵陳。”蘇婉拔起一簇密集的似蓬蒿的植物,向白玉娘和蘇沐展示道:“冬季枯死,春季又萌發出新芽。清熱利溼,治溼熱黃疸,小便不利,風癢瘡疥。”
小熊湊過來抓過葉子就啃,蘇婉拎著它的脖子繼續科普:“馬熊,雜食性,食物以多汁的植物嫩芽、嫩草、樹葉和森林中各種野果、野菜、種子為主,偶爾捕食鳥獸。”
“別往山裡走,裡頭什麼危險的動物都有。”蘇婉帶著蘇沐只在山外圍活動。
這裡很安靜,偶爾能看到一兩隻狐狸猛的竄出來,又迅速消失在草地裡。
蘇沐對什麼都很好奇,每一種植物都要向蘇婉請教,生怕遺漏了什麼名貴藥草。
幾人挖了大半天,將揹簍都塞滿了,此時正好日上三竿,白玉娘拍了拍褲腳,又替蘇沐理了理頭髮:“蘇妹妹,咱們回去?”
蘇婉覺得來回一趟太費時間了,便讓白玉娘帶著蘇沐先帶兩揹簍回去休息,下午再來,她趁著日頭再多挖一些。
白玉娘拗不過她,只是擔憂道:“你一個人在此,我怎麼放心?”
“白姐姐放心,此處離我大哥不遠,有啥風吹草動我便大聲喚他,再說這裡是賀家軍地盤,不會有膽大妄為之人來此放肆的。”
白玉娘沒法子,自覺也說不過她,只得拉著蘇沐走了。
“我很快便來,你可別瞎跑。”
蘇婉露出個委屈的表情:“我又不是小孩子,姐姐可別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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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吹在身上暖洋洋的,蘇婉啃了個粗糧饅頭,竟然來了些睏意。
她抱著小熊,半倚靠在一個小山坡上,不多時均呼呼睡了過去。
蘇婉半夢半醒間,隱隱聽到一聲聲咕噥聲,像小貓的呼嚕聲,可又感覺十分痛苦。
她以為是小馬熊在發夢,輕輕拍了拍它。
誰知聲音還是一直傳來過,細心凝聽,可以發現它是從山裡傳出來的。
蘇婉抱起小熊,拿起鋤頭,小心翼翼向著聲音處尋去。
越走越近,聲音也愈發清晰。
蘇婉將鋤頭舉起,護在胸前,繞過一塊大石頭,卻見一隻小雪豹躺在那兒一動不動,聲音便是它發出的。
按理說雪豹察覺到有人靠近就會立馬跑掉,但這隻小雪豹卻一直待在原地不動。
蘇婉慢慢靠近雪豹,它察覺到有人靠近後發出了憤怒的低吼,但是依舊沒有動彈,等蘇婉走到離它不到二尺的距離後,發現它全身並無任何血跡。
這是怎麼了呢?
蘇婉找了個長竹竿,輕輕推了推小雪豹。
小雪豹還只是低吼,卻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
她敲了敲後腿,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腿受傷了?不能走了?
蘇婉釋放出最大的善意,慢慢地慢慢地又靠近了一點。
只要小雪豹低吼,蘇婉便輕輕地哄它,試圖告訴它自己沒有惡意。
跟哄小貓似的,只不過這隻小豹子不是那麼好哄。
蘇婉跟它耗了大概半個時辰,才試著坐到它身邊。
小雪豹還是警惕地看著她。
蘇婉顫巍巍伸出手,像擼貓似的擼了一把它的皮毛。
擼完便趕緊撤回手,生怕它發怒把自己給啃了。
她小心觀察雪豹的反應,見它並無怒意,這才又大著膽子摸了摸它。
小馬熊倒是啥都不怕,從蘇婉懷裡掙扎出來,抓著小雪豹的尾巴玩來玩去。
蘇婉先大概檢查了下,懷疑是它的後腿骨折了,可得把它固定住檢查,不然如此在它身上摸來摸去,肯定會讓它生氣的。
此時外頭傳來焦急的呼叫聲:“蘇婉,蘇婉。”
“姑姑,姑姑。”
蘇婉一喜,趕緊跑到山外,將小雪豹的事情同她們二人說了下。
白玉娘為難道:“你帶回去怎麼治呢?放哪裡?家裡的小孩可不能讓它給咬了。”
蘇沐卻好奇的很:“雪豹?可是上次那個馬匪騎得那種?”
一提這個,白玉娘更抗拒了:“這畜生不是好的,蘇妹妹,咱別管了。”
蘇婉摟著她笑道:“白姐姐,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又不是同一只雪豹,你怕什麼?”
不過,要想救它,單靠蘇婉一個人是辦不到的。
如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