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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宮管家認可了她的身份,開了金口。

“啊,憑證,有,當然有。”絕顏忙從腰間摸出一面玉牌,“您看,這是二叔交給我的。”

宮管家仔細檢視了一番,陰沉的臉上終於爬上一縷笑容:“嗯,既然陳老爺肯把這商隊交給你,可見對你期望之殷切。只要你能做到眼明心靈,謹言慎行,以後成就就不會遜於你二叔,也算不辜負他對你這番苦心栽培。”

絕顏伸手接回玉牌,在袖子的遮掩下會意的遞上一沓銀票,他不動聲色的收了去,攏在袖裡,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燦爛。

“陳老爺果然是獨具慧眼哪,當得起這慶城第一的名號。你放心,既然陳老爺這麼看好你,我自然也會從旁相助。怎麼說我和他也是十年的交情啦。”

韓至泓站在隨從隊裡,這一幕就算別人看不出,也瞞不過他的眼睛。眼底滑過一縷會心的笑意,終日嚴肅的面容也不禁柔和了一些。

她果然不是不知世事的閨秀千金,而是一個對世情洞若觀火的女子。可是,這樣的領悟她又是從何得來的呢?念及她曾經流落民間的遭遇,他的心開始隱隱作痛。不知她吃過多少苦頭才換回這些領悟。

她是否有過流落潦倒飢寒交迫的時候,是否有過被人欺侮悽慘無助的時候?越想下去,他的眉頭鎖得越緊,忽而一個想法從他腦中閃過,閃光般照亮了之前困在他心頭的疑惑。也許就在那時候,她遇到了蹤跡飄渺的絕谷老人,機緣巧合下成了老人的弟子吧。

“那晚輩真是多謝了,以後還要承蒙宮管家看顧一二。”絕顏也笑得一臉燦爛,儼然一個謙謙有禮初涉商海的富家公子。

“不瞞您老,二叔還有一事相求,託晚輩轉告。”絕顏的聲音更低,神態也詭秘起來。

“什麼事?”宮管家轉轉眼珠,收起了笑容。

絕顏湊上前一步,低聲道:“您也知道,二叔在慶城雖然說是小有薄產,可是在官面上卻沒有一條門路。先前厲王殿下在慶城的時候,曾與二叔把酒言歡,相談間甚為相得。眼下雖然厲王殿下那邊形勢不明,二叔心裡卻是有個偏向的。聽說穆王殿下和厲王殿下互為倚仗,二叔心裡就有了主意,想請宮老為他在穆王殿下面前引見一二,從此也可倚樹得蔭,保得一家得享太平。”

宮管家聽後,面上現出猶疑之色,用他那眼白多眼黑少的眼睛瞅了絕顏半晌,放慢了聲調開口:“這個嘛,卻有些為難之處。老爺雖然和穆王殿下有些交情,這引見二字卻是非同小可。”

絕顏料到他開口必定就是推辭之言,當下換上一副更殷勤的神色:“二叔也知道這事有些為難,所以才切切囑咐晚輩要好好央請宮管家。宮管家也是生意人,也知道這個道理。生意若是離了官面上的人,那銀子就和放在水裡差不多,不知何時就打了漂兒。現下二叔心心念念就只記著這事,若是宮管家能在宮老爺面前替二叔他遞個信兒,憑您二老的交情,決沒有要您白白說話的道理。”

宮管家聞言轉換了神情,眼珠轉動間像是把眼白和眼黑重新分配了一遍般,可惜後天終究還是難補先天之缺,看著絕顏的眼睛雖然眼神諂媚,那眼白的比例還是遠遠高於眼黑。

“既然陳老爺這般誠心,憑我和他十年的交情,那是無論如何不能坐視不理的。你放心,我回去就會把陳老爺的信傳給老爺。”

絕顏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雙手恭敬的奉上據說是陳老爺親書的信函,信函下自然少不了要多放上幾張表示感恩戴德的銀票。宮管家飛快的把它接下,一併攏在了袖中。

交易就此結束,雙方都心滿意足的回程。絕顏默默盤算著今日的損耗,心內充滿了愉悅。昔日呂不韋傾一己之財而貨天下,今日她則要以一己之財而貨穆州。那個貪心不足的宮管家恰是一架順手的梯子,今天她付給他的銀票不過是暫時寄放在他那裡,待到她得了穆州,不要說宮家的財富,就連那穆王的一切財富也會歸於她的囊中。

“郡主。”韓至泓打破了車中的沉默,開口喚她一句,卻又沒了下文。

絕顏抬頭看著他,臉上的神色除了溫柔耐心,還有不明所以。

看到她的神情,韓至泓不由得嘲笑起自己,明明有很多話要對她說,話到臨頭卻一句也不能說出來。

他想問她,有許許多多的問題想問她,問她究竟吃了多少苦才會這麼深通世故?究竟受了多少難才能這麼從容不迫?

他也想告訴她……有許許多多的話想告訴她,告訴她他會保護她不再受到傷害,告訴她她的身份會引來多少人覬覦,告訴她應該遠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