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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啡。

鈴月曾不止一次聽到其他發牌員說,每次賭場休息的這二十分鐘,感覺是生命中最短的二十分鐘,當時她還覺得這話挺幽默的。

在賭場工作時間久了,慢慢體會到,這份工作看似簡單,可也不是那麼容易做的。當遇到好的客人肯給小費的時候,大家都很開心,說說笑笑,時間一會兒就過了;可是當遇到輸錢後脾氣暴躁的客人時,不僅感覺氣氛緊張,還得處處小心翼翼,免得惹客人生氣而引起摩擦。那工作的一小時,就感覺像受刑,特別的漫長。

愛因斯坦是這麼解釋相對論的:

“當你坐在火爐旁的時候,往往感覺時間過得很慢,可當你跟一個漂亮姑娘坐在一起的時候,時間就過得很快了。”

這種理論聽起來有點唯心,不過放之賭場,則相當精闢。

二十分鐘很快過去了。鈴月去到另一張21點賭桌,客人都是從德克薩斯過來玩的,又喝酒又嚷嚷,好不開心!時不時的,還鄭重其事地每人舉著一塊錢,對鈴月說:“這是你的一塊錢,現在我們是拴在一起了。”然後把硬幣放在籌碼的前面。屏息凝神地等待鈴月開牌。

鈴月開牌,16點,再補一張,是個10,莊家爆掉。

“Yes!” (好!)全桌歡聲雷動。

其實每人只不過贏了5塊錢而已,可是看他們開心的樣子,彷彿贏了全世界似的。鈴月不禁暗想,如果每個賭客都抱著如此的心境來參賭,那賭博也許就不能說是一種罪惡了。

唉,要是自己當初沒有輸掉那麼多錢就好了,那現在就可以像他們一樣,用很少的錢,換來很大的快樂,也不會失去原本幸福的家了。可是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吃的。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鈴月又被分配到輪盤賭戲上去。輪盤是一個有趣的賭博方式,像乒乓球檯大小的賭檯上,畫有很多小方框,裡面寫著從1到36的號碼,客人將現金換成一塊錢一個的籌碼,可以押在那些數字上,也可以押在兩個數字的中間線,或者四個數字中的十字線上,還可以押在紅黑顏色、單雙數等,客人在自己喜歡的數字上押好籌碼後,發牌員在一個大輪盤裡轉動一隻小白球,球跌落到哪個號碼即為贏。賠率最高的為35賠1。

鈴月很喜歡這個賭戲,那一個小時裡,她嘩嘩地轉動著輪盤,不停地用雙手分揀著籌碼,笑著賠給客人所贏的籌碼,而客人贏了錢,往往會扔給她一兩個籌碼作為小費。不過也有客人贏了錢一塊錢也不給的。有一個黑人,只換了40塊錢,可是贏了一千多塊錢,不但沒有一塊錢小費,連一聲謝謝都沒有。鈴月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緒,沒對那位賭客拉下臉來。

賭場工作的不容易,就在此處。且不說每小時發牌的時候得站著,雙手不停地發牌,收牌,收籌碼,付籌碼……這些都是體力勞動,最多八小時幹下來,有點兒腰痠腿軟,可以克服;最怕的是客人贏了錢,不給小費不說,連聲謝謝也沒有,發牌員心理就往往難以平衡。

試想想,美國是一個小費國家,像服務行業,包括餐館、酒店、賭場等等的工作,基本工資都很微薄,主要是靠小費收入。你去餐館吃飯,得到了服務,要不要給小費?可客人來賭場玩,發牌員為他服務,他贏了錢,卻不給小費,這不是不尊重發牌員的勞動嗎?

去餐廳吃飯,一般也要給賬單的10%至15%,賭場沒什麼規定,願意給就給,給多少隨便,不願意給就不給,發牌員不允許向客人索要小費,如果有客人投訴,就會被開除,所以發牌員也是不敢怒不敢言。於是,很多發牌員一旦發現客人是個不肯給小費的人,也就馬上收起笑臉,服務也變得很差勁了。

這就是為什麼,在大多數的賭場裡,總會看到板著臉的發牌員,天天做這個工作,一忽兒開心,一忽兒不開心,時間長了,心理素質再好,也承受不住,所以不如把自己鍛鍊得得像一臺沒有思想和感情的機器,無動於衷的比較好。

不過反過來想,也可以理解賭客的心態。賭客經常來賭,你只看到今天他在你的桌上贏,沒看見昨天前天他在別的地方輸。再說,他來賭,是冒著風險來和賭場較量,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是來照顧你這家賭場的生意,並不是來討一個發牌員的開心。所以,他憑什麼要給你小費呢?他的錢輸光了,難道發牌員會給他飯吃?還有的賭客,一輸錢就責怪發牌員,認為是發牌員贏走了他的錢,把發牌員看做是賭場的爪牙。所以,對發牌員產生敵對情緒,這類賭客,就更別指望他能給你小費了,他不罵你都算是客氣的了。

美國人喜歡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