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題目怎麼著也能賣上幾千兩銀子,抵得上普通人辛苦一輩子了。保不準有人利令智昏,卻不可不防備。
想到這裡,他也不急著回家,就站在貢院門口,一個個將同事們找到,說是既然考試已經結束,且不忙回去,反正今日沒有宵禁,不如尋個地方吃酒作樂。
眾知事進了考場,見題目都對,懸在心中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由於提前做了準備,這次會試自然考得極好,心情都是非常的愉悅。
見段炅一臉的鄭重,都感覺到一絲不好,知道他以後要緊事要同大家說。
都道:“怎麼好讓段知事出錢,按照以前的慣例,湊份子吧!”
和其他考生出貢院之後要麼去青樓放縱自己,要麼去高檔酒樓打牙祭不同,段炅說完之後,卻領大家專挑僻靜的地方走。
在彎彎拐拐走了大約幾條街道之後,就找到一家小得不能再小的酒館。
進得門去,點了酒菜,就揮手讓小二退下,這才緩緩道:“如何,大家考得如何?”
他不問還好,一問,眾人面上都露出喜悅的笑容。
李知事一拍大腿:“咳,想必是要中的,蒼天可憐,想不到李某人也有一躍龍門化龍的榮耀。”
另外一個知事也道:“如果這樣也中不了,才是枉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進士肯定是能中的。”
牛得水為人最為放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會定然是成了,只可惜老翁沒福氣,他若是留下,一個正七品命官是跑不掉的。”
李知事長嘆息一聲:“人生的際遇啊,誰能說得清楚,都是命!”
一想起翁知事走之前那一幕,李知事心中一酸。
眾人也都是嘆息,替老翁不值。他也是命苦,若是再堅持一段時間就好了。
如今,進士功名只怕再與他無緣了。
“翁知事的事情以後有時間再感嘆吧!”段炅喝住大家,冷冷道:“這次金榜,七千多人爭,最後才兩百來人最後中式。誰敢肯定自己就能上榜,進士人人都想做。可為了這個功名,把腦袋給丟了,卻不划算!”
屋中只點了一盞油燈,照得他那張臉忽明忽暗,顯得有些猙獰。
牛得水性子急,和段炅素來不和,忍不住冷哼一聲,低聲道:“段知事,既然我們提前弄到的那東西都是真的,那麼,對咱們來說,中個進士段什麼難事。你說這些話掃人興頭,有意思嗎?”
段知事也不惱,只低聲喝道:“沒錯,以咱們的學問,又有天大幸運襄助,中進士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如果提前知道題目的人多了,咱們可未必就敢保證一定能中。此事乃是殺頭的干係,某死活覺得不安心,就想最後問問各位同仁,那題目你們真的沒洩露出去嗎?”
“怎麼可能瀉出去,我又是不是瘋子。”牛得水輕叫起來。
“難說得很!”段炅冷笑:“一份題目幾千兩銀子也是賣得出去的,財帛動人心啊,我就怕有人糊塗了。某心中還是覺得不塌實,想最後問問大家。”
牛得水:“我肯定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你當我是傻子。人多口雜,知道的人多了,難保有一天有人會說漏嘴,到時候砍腦袋的可是我。”
李知事道:“放心好了,這事我連我的渾家都沒說。”
段炅只是冷笑不信。
牛得水就急了:“那日咱們可是發誓了的,當時不是發誓說,一旦對人亂說,就不得好死嗎?”
“為了錢,有的人連死都不怕。”
牛得水大怒,咬破了手指在桌上寫道:“若我洩露此事,除不得好死之外。子子孫孫,男的給人做奴婢,女得世代為娼。”
然後道:“這樣你可滿意。”
見他的誓言如此歹毒,眾人都抽了一口冷氣。
段知事這才點點頭:“我信你。”
說著話,也咬破食指,將同樣的話寫在桌子上。
其他人也跟著有樣學樣,不片刻,桌上就滿是血跡,搞得一片狼籍。
這下,段炅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來,大家都沒有將此事情洩露出去,這樣我就放心了。至於蘇木那裡……”
牛得水:“子喬應該不會,他身份特殊,別人就算想買通他也開不出價碼。”
“對對對。”李知事連連點頭:“怕就怕吳大人那裡,這人甚是糊塗,不就是著了咱們的道兒嗎?”
段炅卻笑起來:“他不會,吳世奇這人我瞭解過,人雖糊塗,可每天不是在衙門中就會回家呆在屋中,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