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怕,實話實說,到底怎麼回事?”
他已經極力壓抑語氣中的憤怒,儘量用平和的口氣說話。可是很明顯,這個宮女根本沒有站起來的膽子和力氣,連頭也不敢抬一下,深深伏在地上。
李耀奇皺了皺眉,單刀直入的問:“你為什麼要毒死小蘭子?”
他從來不吃過於甜膩的東西,所以將毒放在糕餅裡,很明顯是針對小蘭子的,最近小蘭子總是與皇上同進同出,他的喜好,有心人自然能查得出來。
這個嚇的不敢抬頭的宮女,應聲抬頭,比聽了聖旨死命令還快,滿臉的驚愕,望望李耀奇,又望望小蘭子,高聲道:“冤枉,皇上,奴婢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
李耀奇把手裡的糕餅遞到她面前:“你吃了它。”
宮女接過來,毫不停留,就往嘴裡送。
李耀奇一伸手又搶了過來,“你想自戮可沒這麼容易,我想留著你的活口,遍嘗宮中酷刑。”
李耀奇極少生氣,但是生氣的時候,不僅有一種雷霆之怒的威儀,甚至有點猙獰。
宮女嚇得面無人色,身姿顫抖如秋風中的落葉,用力磕頭,“皇上明鑑,皇上明鑑,女婢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塊糕餅從哪裡來的?”李耀奇耐著性子,繼續問道。
“糕餅是從琳妃宮中拿來的。”宮女低聲回答。
李耀奇一怔,瞪大了眼:“你說什麼?琳妃?”
“皇上特意吩咐了奴婢準備酥餅,但是平日裡皇上並不愛吃這類,所以御膳房竟沒有,到了途中的時候,琳妃宮裡的娟姐姐說琳妃最近胃口不好,很多糕點都沒動,所以。。。。。。”
“她怎麼胃口不好了?”李耀奇斂起眸子,陰沉沉的問道。
宮女心驚膽戰的說:“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聽說,琳妃本事陳家的小姐,世閥大族,較諸平常家族的女兒自是高貴嚴厲些。只是最近,她脾氣發得比往日多,奴婢每天送花入琳妃宮,常會看到捱過罵的宮女,太監,跪在外頭受罰。”
“知不知道琳妃為什麼最近脾氣特別壞?”李耀奇又問。
宮女垂下頭,聲音極低微:“女婢不清楚。”
“你既然那麼喜歡打聽事,你那娟姐姐有那麼喜歡說事,你真的不清楚?”李耀奇冷和一聲:“欺君之罪,你知道是什麼下場?”
宮女駭然道:“女婢只聽說,琳妃因為被皇上冷落而生氣,自從聽說。。。。。。”
她頓了頓,直至容若冷哼一聲,才忙道:“自從聽說蘭公公到了皇上身邊,琳妃更生氣,只說,這種美貌男子,日夜隨侍君王,害的皇上不分男女大倫,最最留不得了。”
宮女說到後來,聲帶顫音,跪在地上,只是哭著磕首。
她一個小小宮女,被迫在言語間論及後宮是非,論罪實可至死。
李耀奇只是陰沉著臉,不審不罵,站了許久,突然拂了拂龍袍,喝聲說:“擺駕玉嫻宮!”
他可以容忍她驕橫、出牆,但是,絕對不能允許她傷害小蘭子!
凡是皇上,都是有逆鱗的。
在李耀奇趕往玉嫻宮的時候,早已經有人將風聲傳到了太后那裡,也很快,傳到了宮外的太師府,以及陳家。
陳家家主反應迅捷,在進宮之前,已經趕往太師府,尋求救助。
而大步踏在冗長宮道上的李耀奇,雖然理智上在不停的叫囂著:不能追究琳妃,不能在這個時候得罪陳家,可是一腔怒火,容不得他停步後退。
他會忍,能忍,可是事情總是有忍無可忍的時候!
林相如和小蘭子匆匆的跟在他身後,卻也無法勸解半句。
終於到了玉嫻宮的門口,高高的殿門外,卻端端正正的跪著一個素衣宮女,腰挺得筆直,毫不畏懼的看著李耀奇。
李耀奇止住腳步,冷眼望著她,“你就是那個小娟?”
“是,皇上”宮女從容應答,臉色依然平靜。
李耀奇拽進手心,壓著聲音是問:“你還有什麼話說?”
“奴婢無話可說,奴婢只是為娘娘不值啊,娘娘國色天香,有事世家小姐,卻因為一個下賤的公共,而被皇上冷落如此,奴婢只是忠主,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小娟坦然回答。
“皇上!”李耀奇還未問話,從大廳裡傳來一聲淒厲的女聲,琳妃頭髮散亂的衝了出來,激憤的說:“皇上,臣妾沒有做任何對不起皇上的事情,都是這個賤人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