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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流產的跡象的。

可淑慧知道原因,她承受著良心折磨的巨大壓力,恐懼和胡思亂想在吞噬她腦子裡的每一根神經,夜難寐,即使淺睡,也會被噩夢困擾。她經常夢見滬森掐著她的脖子,逼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滿頭大汗的嚇醒,天仍是黑沉沉,枕旁的丈夫在酣睡。

長夜,如經年般煎熬,淑慧伸出手觸控屋頂上滑下的雨水,雨水密整合纖細的線,像一排巧奪天工的珍珠簾子。小桃坐在她旁邊編織絲網袋,不知不覺的,馬上要立夏了。一陣熱汗席捲而來,淑慧煩躁的扯了扯衣領,小桃忙拿起扇子給她降溫。

門外傳來叫賣茉莉花和白蘭花的聲音,淑慧奪過扇子,說:“去,買幾朵過來。”

小桃一溜煙的跑出去,捧回來一串茉莉花和八朵白蘭花。茉莉花穿在一根鐵絲上,箍成項圈的模樣,小桃把它掛到淑慧臥躺的藤椅上,把白蘭花系在扇柄中間,說:“路少爺在巷子裡,像是碰見了一個熟人,兩人站著說話呢。”

淑慧拉開嗓門,啐她道:“他站在巷子裡跟你有什麼關係,這巷子又不是你家的,不要看見什麼小貓小狗都向我彙報,還嫌我的身子不夠累麼。”

說完,淑慧大口喘著氣,拿起扇子拼命扇動,疑心起那日在屋外偷聽她和她母親瑾梅說話的人就是小桃,淑慧斜眼看小桃心虛的樣子,越想越恨,揮起扇子對小桃劈頭蓋臉的一頓打。小桃只是覺得淑慧和路陽要好,以為路陽是來看望淑慧的,才隨口說出,沒想到惹得少奶奶勃然大怒,她嚇的不知所措,連聲說:“少奶奶,你不要動氣,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氣著肚裡的孩子。”

這時,小紅在廚房裡喊道:“小桃,烏葉飯好了,快過來端。”

小桃用衣角抹掉眼淚,說:“少奶奶,我去給你準備午飯。”

她委屈的走到廚房一看,烏葉飯還在鍋裡蒸著呢,跺了跺腳,“小紅,你也欺負我,害我又要被少奶奶打。”

小紅做了個“噓”的手勢,把小桃拉到灶臺邊,輕聲說:“我不騙你過來的話,你的臉都要被她打花了,倘若她氣得流了產,還不都賴在你身上,你的罪過就大了。”

小桃嚶嚶的哭起來,“我沒被她打死,也要被嚇死了,做什麼說什麼都是錯,這個少奶奶太難伺候了,我服侍過好幾個太太小姐,頭一回遇見這樣的。”

“哎呀,別哭了,你的臉上被劃傷了,我去找藥膏給你擦擦,留下疤就難嫁人了。”小紅把胸前油亮的大辮子甩到身後,冷笑道:“你不要怕她,她有把柄在我這,早晚有她好果子吃。”

小桃的眼角淌下淚水,不認識般看著小紅,“你說胡話呢吧,她是少奶奶,我們能把她怎麼樣,只有她打罵我們的份。”

小紅剛想解釋,見一個人影從院子裡飄過,她們探出頭去看,是路陽來了。小桃趕忙去倒茶,小紅喊她喊不住,罵了句:“天生的丫鬟命!”

路陽和淑慧有過肌膚之親後,不似以前那般仰視她,之前他對淑慧是渴望的,現在則是愛意,愛屋及烏,他愛著她的美麗和自私,甚至無理可講的蠻橫。

“淑慧,你看,這是長江刀魚,我在黑市上用十個銀元換的,給你補補身子。”路陽把魚遞到淑慧面前,淑慧沒有看一眼,她皺著眉搖晃扇子。

路陽只得把魚放到地上,笑著說:“好香啊,淑慧,你身上好香。”

淑慧抓起白蘭花扔過去,“路少爺,請你自重。”

“自重,自重”,路陽點點頭,問道:“錢夠用嗎?”

談到錢,淑慧的心情好了些,她笑笑,“你看我成天躺在這,要錢有什麼用,又不能出門花去。我說你,不要老往這跑,這孩子又不是你的,你起哪門子勁。”

小桃端著茶盞走過來,怯生生的說:“路少爺,請用茶。”

淑慧說:“去把留聲機開啟,放那張《天涯歌女》的唱片。”

不一會兒,屋裡飄出燕語鶯聲,掩蓋住他倆的悄悄話。

“孩子不是我的,但你是我的啊。”路陽俯下身撿白蘭花,趁勢在淑慧的腿上摸了一把。

淑慧道:“你膽子可真大,今天周老爺、周太太、周少爺都在家呢。”

路陽往四周偵查了一番,又把手蹭向淑慧的胸部,“我不怕他們,我只怕你。”

“當真不怕?”

“當真不怕,只要你肯嫁給我,我立馬回去休了那個黃臉婆。”

淑慧格格的笑,這種話不過是說說罷了,她合著節拍哼唱道:“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