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苧轉瞬便明白小魚的意思,當下套上護盾,伸手牽住小魚,按她的辦法一人各留三識,用心語對比,一邊留神暗襲,一邊入陣尋人。
小魚留著耳識,身識和口識,南苧留有目識,鼻識,意識,兩人分別描述所聞所見所感,再迅速交換三識對比所見所聞,即刻去偽存真。
南苧再施驅障術將干擾心神的虛幻一一掃除,小魚用劍挑靈符劃過掌心,血霧飄散,四周魔蟲迅速如潮水消退,隨後開啟關閉的三識,便看到望舒拿著一隻火把,狼狽地站在前方不遠處的樹幹上,衣袖被火燒焦了一塊,別的傷倒是沒有什麼。
望舒扔了火把,從樹上跳下來,南苧握住她的手問:“傷著了沒有?疼麼?”
望舒搖搖頭,眼圈一紅,就勢靠在南苧懷裡。南苧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懷中纖弱的女子。
小魚將頭轉到一邊不去看,遠遠找了個樹根乾淨處坐下來。手臂紅腫了一大片,燙起了水泡,火辣辣的,輕輕一觸就鑽心的疼。
想來是早上望舒和南苧分享了那碗蟹黃羹,所以此刻望舒的傷也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好在她下手不算太重,還沒把自己的胳膊全部烤焦。小魚唸了個恢復訣,再翻出藥膏,用指尖刮下一點,咬牙吸著涼氣慢慢抹到受傷的地方。
百里容成遠遠看著小魚,彷彿看到一隻孤獨的小獸,獨自躲在角落裡舔舐著傷口,讓人不由心生憐意,遂走過去,默默坐在她身旁,也問了一句:“疼麼?”
小魚不在意地笑著笑:“不疼,這點皮肉傷算得了什麼。”
“你又不是男人,怕疼也不丟人,幹嘛總一個人扛著,死要面子活受罪,別忍了。”
記憶中的一個場景忽然重疊。曾幾何時,師父也曾擁著她,跟她說:“難過就別忍著了,你是女孩子,哭出來也不要緊。”
他說:“魚兒別難過,以後,師父會照顧你。”
小魚扯了扯嘴角,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湧上來一陣酸澀和委屈,霧氣迅速蒙上雙眼。
好吧,那就不忍了。仰頭,靠在身後樹上,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恣意流淌。
遠處,南苧安撫完望舒,裝作查點弟子的情況,目光在四周人群中不經意地掃過,尋找著一個身影。
他心裡有個秘密,卻始終不敢承認——手邊是待嫁的新娘,心裡牽掛的,卻是自己的徒弟。
作者有話要說: 嚴重拖延症患者+天秤座+新手的寫文狀態就是:
第一天,寫完一章貼上去後——Oh yeah! 可以輕鬆一天了。
第二天——還不用著急吧,先修修前頭的文再睡一覺休息休息。
第三天——再寫一點吧,是繼續虐呢還是改溫馨路線呢?要不都寫一點?
第三天半夜——堅決不能再拖了,必須寫一章了,是虐下去還是溫馨呢?還是繼續虐吧——等寫完了,咦,腫麼還是溫馨路線呢?
第四天早上——Oh yeah! 又貼一章了,快來看啊,各種賣萌打滾求撒花,求收藏啊~~~
☆、天機鏡(一)
八角涼亭清月夜,一人素手執杯,一人輕搖團扇,對月色花影淺酌。“看我調戲他,你吃醋了吧。現在可後悔?”望舒似笑非笑地看著小魚,輕輕搖扇撲開流螢。
在百羽林中,望舒輕飄飄地望了樹下的小魚一眼,而小魚也恰在那時向這邊看過來,兩人目光對撞的一霎那,小魚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其實,這個人心裡很清楚。無需言語,只憑直覺。
“沒什麼好後悔的。”小魚仰頭望著頭頂一輪上弦月,回答得似乎很輕快。這個選擇,做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多難,不過簡單的利弊權衡之後便可得出,之後會怎樣,她也都仔細想過。所以,無需後悔。
望舒對小魚的態度有些不解,“浮世仙途,萬萬年長,能遇上這麼一個合心意的,是有多不易,就這麼拱手讓了我,你可真捨得,真的不心疼麼?”
“沒有不捨得,也並非不心疼。情深緣淺,逃脫不了,也只好如此。”不知是不是因為經歷了太多,已經沒有了少年時的悸動,小魚心底平靜得自己都有些意外。
這一個情字,究竟要怎樣才說得清呢?說情深如許,舍了性命都甘願,說情深不渝,深不見底,深刻到不分彼此,似乎怎樣都不足以表達。
從上一世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直到如今,欣喜是為他,悲苦是為他,修行是為他,捨生忘死也是為他,所有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朝夕相伴許多年,幾度得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