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的睜了開來。
“‘重新來過?’”夢囈般,這個月來意柔首次聽見南堯月終於發了聲。
又驚又喜,趕忙趁熱打鐵:“是啊!王爺是不是費了一番腦筋想這個名字啊!還有啊,”獻寶般拿出那封一直帶在身邊的信箋,慫恿道,“王爺去江南十來天了,不多日就該有捷報傳來,公子稍微提前一點看看王爺寫的情詩嘛!說不定氣就消了,多笑笑才對肚子裡的寶寶好啊!”
“……”修長十指習慣的搭上臃腫的腹部,南堯月看一眼淡紫色信箋紙,暗道只瞟一眼就好,只瞟一眼不代表就原諒了他!
淡淡的說你念吧。
一直心癢難熬的侍女終於獲得了首肯,一聲歡呼後比當事人還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封,興高采烈看起來──卻是越看臉色越奇怪,看到完全沒了聲響。
南堯月等了一會,看意柔面色古怪的抓著那信箋翻來覆去的看,微微驚詫的想莫非雅少慕寫了什麼晦澀難懂的或是臉紅心熱不宜外人閱讀的東西?
被信箋內容驚到的侍女忽然間很恨自己為什麼識字。
不,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吧,一定是自己沒有領會王爺信中的深意吧,總之不可能是那種訣別一樣的句子啦……
像是察覺了什麼,南堯月伸過手:“拿來。”
“……”意柔護著那信,下意識搖頭後退。
南堯月顰起好看的眉,沒什麼起伏的重複:“拿過來。”
他將信箋拿至手裡的同時,意柔後退到好幾米遠。
南堯月看到信箋上那個人熟悉的龍飛鳳舞字跡,彷彿打油詩一般短短八行。
“
風華落寞玲瓏匾
錦繡琉璃朝夕間
化墟夜
舉案齊眉莫念
神仙鴛鴦羨
南柯幻象 新枕邊
千劫心期
後身緣
”
最後三個字像銳利的刀尖,尖利無比的刺進他眼底。
後身緣。
堯月,雅少慕他生若能再與你重新來過……
意柔看見公子睜大了眼,死死盯著信箋上最後一行字的位置,臉色瞬間變得比冬雪還要蒼白。
慘了,這信該不會真的是那個意思……
我怎麼這麼多事,鼓動公子開啟來看…………
南堯月嘴唇也漸漸開始發白,他勉強打起精神,全神貫注又把那寥寥幾行字看過一遍。他盯著那封信的目光那麼用力,意柔都擔心他會不會一個不小心把肚子裡的孩子驚嚇得提前出來。
“公子……”
急促的換了幾口氣,南堯月拼命按捺心頭煩悶欲嘔的念頭,默唸著這又是那傻子玩的花招騙取同情,不要信不要信不要信──可是胸口這種越來越濃烈的不祥預感又是什麼?
“他……走了多久?”半天才翕動毫無血色的薄唇,問了這麼一句。
那婢女眼神中充滿和他自己一樣的不安,回答時抖抖索索快哭出來:“十,十六天……──等等,公子您要去哪裡……”
南堯月掙扎著就要下床,意柔按不住突然爆發起來的孕夫,急得直流眼淚:“公子,公子您現在身子這麼重,不能跑啊……”
南堯月咬著牙提起體內所剩無幾的真氣,對追在身後的意柔聽而不聞,跌跌撞撞往雅少慕從前辦公的偏殿奔去。
一靠近偏殿,就聽見雅少尹大得出奇的聲音在嚷嚷什麼,另外一個人抱住他,不斷安撫,卻根本無法讓那炸了毛的貓一般的應王爺平靜下來。
應王爺在吼:“放屁!你哪隻眼看到的!哪隻眼看到的!!!!”
偏殿下跪著一個形容枯槁的年輕士兵,臉色青黑,顯然經過一番不要命的長途跋涉後身心都已到了極限,卻依然硬撐著到殿上報信。他目光疲勞卻充滿堅定,應王爺不肯相信,他就一遍遍的重複給他聽:“小人也寧願小人是在說謊。顧生是最後陪在王爺身邊的人,當時為王爺掌著旗。敵寇三百來人包圍了我們,王爺下令讓我二人先逃,小人回過頭來時王爺已被人海淹沒……”
“他只是被圍困住了!三哥幼年時拜無數江湖名士為師,天下第一莊紫霞莊主都打不過他!!!”雅少尹在歐陽謹懷中又掙又跳,俊美如少年的臉龐漲得通紅。
名為顧生的年輕士兵垂下頭:“小人抱著與王爺共同進退的決心重新追了上去,正好……正好看見一支暗箭自王爺左胸口處穿胸而過……”
恰好聽清這句話的南堯月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