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背書。”
“那大哥和姐姐再打起來怎麼辦?”小傢伙歪著圓滾滾的腦袋問道。
“就是打起來你這小個子也幫不上忙啊?姐姐厲害得很,你忘了姐姐和阿孟姐姐打架的時候,多威武啊!”
徐添福對打架還沒有明確的定義,家裡很多時候都有切磋,他著急忙慌跑過去勸架的時候,敵我雙方反而一致笑話起他來了。徐添福也慢慢明白“威武”的打架是好的,“紅著眼睛”打架是不好的。聽柳娘這兒一說,放心去背書了。
打發了徐添福,柳娘威嚴坐著,跟青天大老爺似的,頷首道:“說吧。”
徐允恭結結巴巴半天,擠出幾個字,“你知道我們不是親兄妹嗎?”
“胡說!我是爹的女兒!”柳娘立刻反駁,然後反應過來不對,“你也是爹的兒子,別擔心,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什麼了,肯定是他們瞎說。你是嫡長子,日後是要繼承爵位的,爹怎麼可能任由旁人血脈玷汙。”
徐允恭頭上青筋直冒,看著柳娘同情的眼神,好像再說“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心情不好了。”
“不是!我是說我們不是同母所出!”徐允恭低聲吼道。
柳娘淡定揮手,長出一口氣,拍著胸口道,“嗨,嚇我一跳,我就說咱們肯定都是爹的孩子。至於不同母,本來就是啊。每年過年祭祖的時候,娘都要領著我拜張夫人的牌位啊,那才是你親孃。我聽娘說祠堂裡也有張夫人的牌位,你每年祭拜難道沒看見嗎?”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不對,為什麼沒人和我說啊?”徐允恭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糾結了這麼久的問題,難道是人人都知道的嗎?
“這還用得著特意說嗎?也沒人天天高喊天是藍的,雲是白的,這不明擺著的事兒嗎?”柳娘送他一個白眼道:“你那什麼眼神兒,難不成你現在才知道?!”
“真的?怎麼可能?”徐允恭如聞雷擊,不能相信這個事實。
柳娘道:“什麼真的假的,走,去祠堂看一看就知道了。”現在一家子都有事兒,徐達在書房,謝夫人和孫姨娘在逗徐膺緒,徐添福在背書。柳娘叮囑貼身侍女阿季看護徐添福,拉著徐允恭就往祠堂走。
到了祠堂門外,徐允恭反而猶豫了。“不……還是不了,不年不節的,開祠堂做什麼,讓爹知道了會罵人的。”
“怕什麼,咱們光大光明的進去拜祭祖先,爹罵我們什麼?敬天法祖嗎?”柳娘大大方方的拉著徐允恭推開祠堂的門。祠堂只有兩個三等小廝打掃,畢竟不是什麼重要年節,事情輕鬆。見大公子、大小姐來了,趕緊出來迎接。
柳娘揮退他們,拉著徐允恭進了祠堂。徐家從徐達這一代開始發跡,祖先尤其少,只能從徐達憑徐達的記憶立靈位。曾祖輩的徐五四、何氏,祖父輩的徐四七、周氏,父輩的徐□□、蔡氏,這就寥寥六個牌位,最小的一個,擺在最邊上,寫著“先室允恭母張氏生西蓮位”。
擺在角落哪裡,靈位龕臺上眾多油燈閃爍,依舊顯得陰森森的。徐允恭小時候有些怕,長大了拜祭就只盯著正中的“徐五四、何氏”的牌位看。當真就在眼皮子底下都沒看到,也不知眼睛怎麼長的。
兩人進了祠堂,就不再拉拉扯扯,恭敬燃香作揖,拜倒上香。
出了祠堂們,柳娘才道:“咱家每年都在皇覺寺給先夫人點長明燈,你是親兒子,再點一盞,先夫人肯定能受更多福報。哎,你別嫌我不會說話,我從小就沒見過夫人,讓我叫娘,總感覺是叫的是……嗯,謝夫人……怪怪的。”
徐允恭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也不計較她口頭稱呼,誰不知道她慣是嘴上跑馬車的。
徐允恭壓下心頭千絲萬縷,問道:“你知道我親孃的事情嗎?和我說說吧。”
柳娘撓頭,“我知道的也不多,娘估計也不清楚,要不你去問爹爹?”
“先讓我知道一點兒吧,怪我粗心大意,長這麼大居然第一次知道孃親姓名。”徐允恭幽幽一嘆。柳娘一臉同情憐惜,道:“那我就說了,真只知道一點兒。”
“先夫人姓張,生你的時候落下疾病,後來就病去了。這其實也不關你的事,當時陳友諒攻陷太平,父親正領兵打回來呢,家裡就只有夫人一人。亂軍之中,保養不善,又被前方戰事嚇到了,才香消玉殞。”徐允恭擺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絲毫不在意柳孃的察言觀色。
“後來你一歲的時候,陛下做主,為爹孃賜婚,娘嫁過來一年之後有了我。這都是我聽娘身邊的老嬤嬤說的,真就知道這麼多。”柳娘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