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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置好一切之後,柳娘才大聲驚呼:“來人啊!快來人啊!父皇被氣病了,父皇被氣病了。”
守在外面說笑的高啟潛、杜勳、曹化淳等人大吃一驚,以往坤儀公主在乾清宮,總能逗得皇帝哈哈大笑,不論朝政有什麼煩惱都忘得一乾二淨,他們這些內侍也放心大膽在說笑。今日是怎麼?高啟潛等人臉上的笑意未收,就急衝衝跑進內殿。
“高公公快來,父皇看了姚明恭的摺子,氣得仰面倒下,再也喚不醒!”柳娘快速交待的事情始末,道:“高公公、杜公公、曹公公,幾位均是父皇親信之人,我往日也待之如叔伯,今日出此大事,全賴你們周全。若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們直說就是。”
高啟潛等人面面相覷,自崇禎登基以來,宦官勢力打壓到歷史新低,東林黨人全面崛起,他們這些太監已經失去了前輩們干涉朝政的榮耀,完全論為皇家家奴。更可憐的是,他們的主子並沒有保護他們的能力。若是崇禎倒下了,他們這些人就只能陪葬皇陵了,外面的東林黨人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高啟潛作為三人中地位最高的,出列一步道:“奴婢聽公主吩咐。”高啟潛侵淫鬥爭幾十年,柳娘沒有第一時間叫太醫,第一時間吩咐他們通知後宮朝臣,明顯是有自己的打算。回想一下,坤儀公主作為嫡出公主,素受皇帝寵愛,對他們這些太監也有好感,並不刻薄。若是有她作為緩衝,宦官一黨的勢力極有可能恢復。膽大包天的高啟潛也沒想到柳娘究竟有多高的目標,只以為她想爭取更大的權力。
“爾等乃我皇室家人,我信你們。”此時家人有下僕的意思,當然也可以理解為親密。柳娘頷首道:“曹公公速召太醫,召朝臣,通知母后、弟弟。”
對崇禎最忠心耿耿的曹化淳退下辦事,柳娘半坐在龍椅上,讓崇禎的頭靠在自己瘦弱的肩上,泣道:“高公公,父皇是被姚明恭氣壞的。此仇不報,枉為人女,而今朝中盡是東林黨人,都靠不住,而今只能靠我等眾志成城了。”
高啟潛還是恭敬的低著頭,等著柳孃的命令。
“高公公,召集錦衣衛,姚明恭抄家,下詔獄。”柳娘恨聲道。
高啟潛大喜過望,自皇帝登基之後,廠衛廢弛,到如今已經十年了。若不是宮中還要用內侍,若不是大明武職乃是世襲,錦衣衛和東廠就要沒人了!想想當初赫赫揚揚的場面,想像從太/祖、成/祖建制以來的輝煌歷史,高啟潛心跳的砰砰響,坤儀公主丟擲了一個他不能拒絕的誘餌。
可是高啟潛忍住了,躬身問道:“陛下似乎對廠衛有所誤解……”若是皇帝醒了怎麼辦,他們這些聽公主話的人豈不是都要去死。
“而今父皇病重,乃中風之象,國不可一日無君,自然該由太子監國。”而太子是她的親弟弟,素來尊重她。柳娘從腰帶上解下一塊金牌,這是崇禎賜給她的,這枚金牌可調動廠衛。柳娘摩挲著上面的花紋,半響把金牌遞給了他。
高啟潛跪地高舉雙手,恭敬接過,自去處理。
崇禎被搬到床上,柳娘坐在床邊等眾人來。
不一會兒,周皇后哭著來了,扶著她的是柳孃的貼身宮女太康。接著朱慈烺、朱慈炯、朱慈照、朱慈煥和長平公主都到了,爾後就是諸位朝臣。
周皇后靠在宮女身上,哭得不能自已,朱慈烺等皇子公主也哀慼而茫然的看著殿內忙碌的眾人,只有大臣們貌似安靜的跪在殿中。
太醫先給皇帝診脈,得出結論:“陛下勞累過度,風痰上擾,急怒攻心,乃中風之兆。”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過不可一日無君,先就醒父皇再說。”柳娘毫不客氣的打斷,她這位坤儀公主在宮中素有權威。
太醫叩首道:“需金針刺穴。”這是危險到了極致的時候才用的險招,有很大的風險。
“行針!”柳娘斬釘截鐵道。
“公主且慢!”範景文高呼道:“公主不可,陛下龍體何等貴重,怎能由一太醫貿然行針,當有太醫院諸位會診……”
“住口,中風是何等急症,哪裡等得到會診。你分明是不想父皇好了,氣得父皇倒下的就是姚明恭,本宮倒忘了,你和姚明恭素來交好,倒是一丘之貉!”
“公主此言大謬,臣自萬曆四十一年入仕,忠心耿耿……”範景文乃是正統進士出身,論口才絕不會輸給一個小姑娘,馬上就要展開他精彩的言說,準備用熟悉的套路,駁斥公主的錯誤。
“杜勳何在?”柳娘沒給他發揮的機會。
“奴婢在。”一直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