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你孃的謊,劉大伯什麼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他怕個球~你妹妹怎麼不怕,你個軟蛋!”
“要不說柳娘有膽識呢,一屋子人都嚇得兩腿發抖,只有柳娘上前拉住王大爺的袖子,柔聲細語道‘王爺爺,屋裡人多,您上裡屋歇著,我來招待大伯大叔’。果然是王爺的好徒弟,她一說王大爺冷哼一聲摔上門,堂屋裡的人才敢大聲喘氣呢!”趙大牛揉著發紅的耳朵道:“娘啊,你別讓我去拜師呢,我受不住這嚇呢!”
“怎麼生出你個沒卵蛋的東西!”趙二嬸看大兒子嚇破膽的模樣,心裡嫌棄得要死,她還想著等兩個二兒子和王老漢打好關係,讓兒子代替女兒拜師呢!出師不捷,趙二嬸盤算著等丈夫回來再商量商量。
過了一會兒,趙二嬸才反應過來,問道:“二牛呢?”
趙大牛抹了把臉,滿臉嫌棄道:“那軟蛋嚇得走不得路呢!”
趙二嬸更氣了,她生得這是什麼兒子啊!踢著跪在她跟前的趙大牛,喝道:“還不起來,跪上癮了!”
趙大牛臉突然紅得滴血,扭扭捏捏道:“腿軟了,站不起來!”
………………
來打聽訊息的人都讓王大爺嚇跑了,柳娘小心扶起拍爛的桌子,桌腳中從間斷裂,柳娘削了兩頭尖的木釘把斷腿鑲起來,還能放東西。
王老漢從屋裡出來,嫌棄道:“都蛀了的爛木頭,修什麼修!”
“修好放在花房當雜物臺用。”這本就是一張做工粗糙的條桌,柳娘準備收花來賣才把它搬到客廳當道具,沒想到村裡人這麼沉得住氣,或者說王老漢的威懾力這麼大,過了這麼久,花都賣了兩輪了,村裡人才來。
“隨你!”王老漢並不關心這些,“啥時候吃飯,你兄姊呢 ?”
“回去了,火上煨著紅燒肉,再炒個素菜就能吃了。”柳娘把鑲好的桌子扳正,抬到花房。
“爺爺又不是兔子,吃什麼草葉!”王老漢不滿嘟囔,看著只有桌子高的柳娘搬桌子,人高馬大的他也不搭把手。
“嗯,只吃肉、不吃素,再得痔瘡就好了!”
“你!你!不知羞恥!”王老漢在背後跳腳大罵,柳娘勾了勾嘴角,小貓抬老鼠似的,拖著大桌子往花房走。
賣花的事情在村裡過了明路,他們也知道自己沒膽子、沒門路、沒手藝,不敢和柳娘爭這個財路。罷了,往年不用的花枝都是剪下來當柴燒的,好歹今年能額外賺個辛苦錢不是。往年修剪樹枝都是冬季,有了這次的教訓,村裡人都打定主意,今冬不修枝了,等到春天多開些花兒,多賣些錢。
柳娘做生意很有頭腦,人家是無商不奸,她是無上不“尖”。還到處科普說,無商不奸是誤傳,原本是說賣米的商人總把小鬥裝得尖尖的,不讓買的人吃虧,她這是遵循古禮,給商人正名呢!
到了夏天,山上的野果出來了,桑葚、葡萄、姑娘果……光覆盆子就有紅色、黃色、紫色、黑色好幾種。柳娘發動村裡的小夥伴去摘,然後用樹葉做簍子,裝成五顏六色的給她的顧客帶去,免費送人嚐鮮,笑稱這是“野趣”。樹葉做的容器能裝多少東西?不過是眼色鮮豔圖好看罷了。
就為著這點兒東西,多少人誇讚柳娘知恩圖報人品好,誇她家先生品德高尚會教人。
整整一個夏天,柳娘都在賣果子,賣花,把銷路都發展到了縣上,雖沒有打入上層人家,但中產階級幾乎都用上了她家的花卉果子。
到了秋天,趙二嬸剩下一個男孩兒。趙二嬸年紀大了,這次生產險些送命,大夫說她不能再有身孕,因是最後一個孩子,趙二嬸決定不沿襲兄長們的取名方式叫三牛。當初叫大牛、二牛是因為家裡沒牛盼著呢,現在家裡日子越過越好,趙二嬸要求請鄰村的秀才老爺取個文雅的大名名喚德祖。
說來今年幾乎是家裡餘錢最多的一年,多了柳娘掙錢,又有“王大爺的提攜”,家裡居然買了牛。剛買牛的時候,趙大牛兄弟兩個挺著胸脯,宣告是自己的功勞,他們每天揹著花來往鎮上村裡,腳底板都磨破了。
“呸!你就掙個牛尾巴!你自己能掙出一頭牛來,老孃給你磕頭認錯!你身上穿的,每天嚼用的,還不是田裡出產的,還不是你老爹老孃掙的!敢翹尾巴了,老孃不打得你五顏六色的你不知道花兒是紅的!”
有趙二嬸鎮壓,趙大牛兄弟再沒敢造次。趙二嬸發火主要還是怕趙大牛兄弟放著恆產的田地不守,鬧著去做生意。鄰村不就是有年輕後生眼紅王大爺的生意,非要出去闖蕩的嗎?父母在不遠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