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嬸結果紅繩仔細翻看,讚道:“不愧是有錢人,串錢的繩子都這麼漂亮,給你姐姐用吧,剛好你們一對姐妹花兒。”
“嗯,謝謝娘~”柳娘乖巧應下。
“我的乖兒哦,不愧是王大叔教出來了,都會說謝啦,不是村丫頭啦。一家人說什麼謝,快去吧。”趙二嬸心滿意足的叫柳娘回屋。
和家裡報備過後,柳娘經常去鎮上也算有了許可。春耕結束,夏天是沒有多少農活的,田裡的穀物還在生長,急需水源,村裡都是排好了時間的,趙家排在晚上,趙二郎父子三人一人一段水渠守著,安安生生就把水放到了自己田裡,全不用家裡人操心。趙二嬸肚子已經鼓起來了,大晚上了也不放心她出門,留在家裡養胎。家裡的活計趙二嬸和月娘擔起來,柳娘有更多的時間往鎮上跑。
無論面上多麼親熱,柳娘骨子裡總是保持著冷淡和剋制。柳娘以為自己已經是夠奇葩的了,王老漢更奇怪,不論她種花賣花,還是不與家裡人通氣,拿他當擋箭牌的舉動,王老漢都不過問。完美踐行了他當初的話,只要保證他有飯吃,有乾淨衣裳穿,他就絕不多話。
王老漢還特別大方的任柳娘用牛車,柳娘駕駛著這樣重要的財產,獨自往返鎮上與村裡。被村裡人看到了,柳娘就說“王爺爺讓我去鎮上辦事。”與鎮上人打交道,柳娘也回笑著回答“先生讓我來的。”
趙二郎一家以為王老漢在考驗什麼,或者有什麼更大的想頭,一直沒有干預柳孃的活動,甚至多多的讓柳娘給王老漢盡孝。是的,盡孝,趙二郎夫婦彷彿已經認定柳娘遲早是王老漢的徒弟。
萬事開頭難,只要開啟了缺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柳娘口中有個先生,儘管她穿著破爛,但手中的花卻是真的,加之她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伶俐勁兒,很快就在鎮上開啟了銷路,當季花卉幾乎都讓她給承包了。
柳娘還用糖塊組織在村裡組織收花隊,讓孩子們把大人修下的枝條送給她,這些無用的枝條上都開滿了花兒。若是送的多的,她也拿錢買。為了避免糾紛,她“僱傭”的幾個孩子,柳娘都一一上門解釋過,請他們千萬看著孩子,別讓熊孩子把留著掛果的枝條給剪了。
柳娘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拿出銅錢來收購花枝的事情在村中引起巨大反響,自覺和趙二郎家親近的人都紛紛打探訊息,一口一個“二哥、二妹子”,想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們哪兒知道呢?”趙二嬸擺手搖頭,堅決不漏口風。
“二妹子,這就是你不是了,你家柳丫頭揣著銅板,褲腰帶都壓彎了,月丫頭幫著收花,大小子、二小子幫著運花,整個村的孩子都跟著幹,你說不知道,這不是糊弄鬼嘛!”村人為趙二嬸的不實誠憤怒了。
“哎,哎,大壯他娘,不是我不說,實在是不知道啊。這都是王大叔的吩咐,家裡丫頭也就是個聽話跑腿的。偏偏我家丫頭心實,王大叔說不能說,她就一個字兒都不吐,我這當孃的也不例外。笤帚都打斷了三把,她屁也不放一個。我能怎麼辦?只能由著她去了啊!”趙二嬸嘴裡嫌棄,眉毛卻揚得高高的,深深為自己高明的語言藝術自豪。既撇清了關係,又不著痕跡的為柳孃的嘴緊做了宣傳。趙二嬸撫摸自己的肚子,感嘆,只有親孃才這麼為女兒考慮啊!
眼看最容易糊弄的趙二嬸都沒法兒套話,村人根據已知資訊,加上自己的想像,把往日從不來往的王老漢想象成了高人。當然,現在不能叫王老漢了,這可是我家王大爺、王大伯、王大叔……
第8章 不種田
趙二嬸打發了一眾嚼舌根的,坐在客廳情不自禁笑出聲來,日子真是美好啊!沒等她暢想美好未來,大兒子就慌里慌張的跑了進來。
“趙大牛,狗攆呢!都要拜師學藝的人了,給老孃穩重點!”趙二嬸怒目圓睜,拍桌子道。
“娘唉,娘唉!”趙大牛噗通一聲跪在趙二嬸跟前,嚎啕大哭,“我的親孃啊,這師父我是拜不成了,我怕啊!”
“你是沒看到王……王大爺那模樣,有人問他賣花的事情他就一拍桌子,頭髮都豎起來了,眼睛通紅,大喝一聲‘某一介粗人,只懂喝酒’,那模樣只有話本上有,真是要吃人啊!”趙大牛氣喘吁吁道,頗有劫後餘生之感。
“一拍桌子就嚇退你了,老孃拍桌子你怎麼不怕!”趙二嬸掐著他的耳朵吼道。
趙大牛不敢掙扎,可憐道:“是拍散了,拍散了!上好的榆木桌子,讓王大爺給拍散了!我的乖乖,劉大伯那殺豬的漢子都讓他嚇得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