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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位上,恐怕也只能獨善其身。

從接懿旨之後,到被表兄接到郊外來,天色已暮,嬴妲與夜琅聊天,得知叛軍攻城後,殺了夜家五十口人,想到昔日卞朝貴族,鏗鏘氣節的忠臣良將,今日已不復安在,忍不住紅了眼眶。

月出東山上,星夜的風遣來涼意,嬴妲與夜琅聊了許久,身上漸漸恢復了些氣力,她側過臉頰去,微窘地爬起來,將李氏的廣袖往下扯了扯。

李氏看了眼夜琅,得他準允,兩人便走到外頭去了。

嬴妲來了天癸,隔段時辰便要更衣換裳,在驛舍那邊住著,有鄢楚楚照料,這裡簡陋,只有李氏一個女人在場,嬴妲只好同她說。

夜琅拄著劍,被抵著冰冷堅硬的突石,內心唾棄起自己的卑鄙。

他是與嬴妲有血緣之親,甚至,他們還有一起長大的情分。可他對嬴妲做的,遠不足以達到可以心安理得利用她的地步,就是那點真心,也被磋磨得僅剩下嫉妒和懊恨。

許久之後,李氏伴著嬴妲再度走回來。

嬴妲的臉蛋比方才紅了幾許。

夜琅朝她伸手,“你在此處安歇。”

嬴妲聽話地走過去,坐到了亂草鋪就的泥地上,李氏取了一床薄毯,遞與夜琅,夜琅抖開替嬴妲蓋上,嬴妲乖乖地靠住了牆壁。

“表兄,日後不要再刺殺蕭弋舟了。”

夜琅手掌一頓,末了他抽開目光,“你還眷戀他。”

嬴妲心憂如焚,“你明知道,這是很危險的!”

“在你心裡,我打不過他,即便是暗算,也算不過他,是不是?”

夜琅忽然抬起眸,朝嬴妲蹙眉望來,雙眼漆黑如深潭。

嬴妲愣住了。

她僵直了好半晌,才咬唇道:“我不想……”

不想這樣。

夜琅道:“所以,日後他要回西綏,要帶你走,你也願意跟著他走?不隨我一道了?”

嬴妲垂眸,將薄毯往上拉了些,別過了臉。

她羞慚滿面,夜琅豈會看不出,他長吐口氣,嘆道:“也罷,我其實也早已猜到,你心裡,永永遠遠只有你的大皇兄和水白兄。”

夜琅自幼起便是皇長子伴讀,常想與出入東宮,見著嬴妲的面極為容易,可在嬴妲眼底心底,他似乎永遠是可有可無,可以肆意忽視的那一個,甚至遠不如後來才出現的水白。

水白,為泊。

她故作神秘地對皇長子說有傾慕之人之時,他又豈會真不知,她的心上人是誰。

嬴妲將薄毯拉了上來,蓋住了半張臉。

“往事不必再提了,表兄,大皇兄早已……都不在了……”

夜琅果然不再多言。

嬴妲被劫持許久,也不知陳祺對她用的薰香,是否有助眠作用,本該心緒不寧的夜晚,反倒睡得分外香甜。

夜琅於是起身,與李氏走出洞外,夜琅帶來的人也跟著走了出去。

李氏道:“公子何不此時劫走公主?”

夜琅負起了手,率眾下山去。

“此時劫走,”他疾步而行,邊走邊道,“你們有把握擋得住陳賊與蕭逆兩路人?若有,我此時便帶她回澤南。”

李氏遂不再言。

他們的人手遠遠不足以抵擋蕭弋舟手下精兵悍將,加之上一回打草驚蛇,陳湛也似乎有所驚動了。

*

天將黎明,露出東天長入群山的一線魚肚白。

紅日從巍峨的峰頂上升起,將光線擲入洞口,刺中昏睡的嬴妲的眼皮,她從夢中掙扎出來,悚然坐起,洞穴外天已放亮。

篝火燃盡,留下一地菸灰,表兄的人也不知曉到何處去了,嬴妲揉了揉眼睛,慢吞吞爬起來。

這時洞外響起了颯沓的馬蹄聲,轟隆隆地,分天坼地。

嬴妲聽得出蕭弋舟的駿馬長嘶的聲音,面色一喜,將雜亂的頭髮一撥,隨意拂到腦後,便掀開薄毯衝了出去。

跑到洞門口,只見黑衣玄甲的蕭弋舟勒住馬韁,手掌往後一揚,二十餘騎紛紛止步,蕭弋舟冷著面孔死死盯著嬴妲,幾乎要將她滾了一層煙燻黑的臉頰燒出洞來。

未幾他取劍下馬,朝嬴妲走去,見她滿身灰泥,眉頭皺了起來。

嬴妲緊張不安,也不知道表兄他們逃了沒有,更不知道這回被蕭弋舟逮回去,他又要如何懲罰她。

電光火石地一剎那,嬴妲拔足便飛奔而去,熱情地跑到蕭弋舟跟前,趁他不防備,軟軟的手臂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