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兒聽著、聽著,不哭,也不動,只是瞪著雙發呆的眼痴痴地愣怔著。淑菲的話早在微弱聲中停止,她還似在夢中,兩眼失神地看著默默流淚的淑菲和肖冰,足足靜了幾分鐘,才“哇”地聲,朝淑菲倒去。
淑菲把她抱在懷裡,與肖冰相對無言,涔涔淚下。是啊,人生中的痛苦,不是幾句安慰話能了結的。姑娘啊,你哭吧,只有這樣,才能稍抒心中的積鬱。
天黑了,雲鱗散去,一輪皓月當空,千山萬壑全罩在迷迷朦朦的夜色中,太行山更顯得肅穆、寧靜。
星星在窗對面的山頭上射著寒光,冷眼看著大地,象怒視著人間的罪惡和不平。
屋外草叢中的蟲兒耐不住冷寞,在靜寂的夜色中悽悽地鳴叫,發出單調而又孤寂的聲音。
空中起風了,山風把窗紙颳得“嘩嘩”響,攪動著這個寧靜而又不安的夜。
夜半,小燕兒從淑菲懷裡醒來,不再哭泣,她仰著臉,呆呆地看著淑菲低首凝視的淚眼,不吭,也不動。
淑菲在心裡說,小妹啊,人死不能復生,不要過於悲傷,今後的路子還長著呢,要大膽地去迎接歡樂,也要有勇氣去承受痛苦……
突然,她那兩隻悒鬱的眼顯出固執的神色。拉著她狂吼道:“我要參軍,我要報仇!”……
吼聲,隨著狂怒的風,在山谷迴盪……
十二 心心相印 46
自從醫院轉移後,畢哲峰從未抽出機會回小山鎮。幾個月來,可把蔣妮妮氣壞了,真有點洞中方七日、世上幾千年之苦。這不僅她再沒搞到我方有關情報向老子報告,更因失去情夫而哀傷、空虛和寂寞難耐。她既為那次轟炸而高興,又為轟炸後給她帶來的孤寂而愁眉。
蔣成趨催的緊了,大吵大鬧要回去,她甚至懷疑畢哲峰把她拋棄了。整天象個地老鼠,鑽在那座陰暗的房子裡,妒火中燒,情慾難收,惶惶不可終日。
其實,畢哲峰何嘗不急?只是張偉他們規定了嚴格的紀律,在他看來,似專為他而定,因此,不敢冒然擅自離開駐地,在*與野心的支配下,曾窺視了多少次,不得機緣。
當張偉、嶽萍、肖冰去開會,白明、淑菲、秋菊、小方一行人進山採藥之隙,利用平時散步瞅好的路線,繞崗哨、轉暗澗,直奔小山鎮。剛到村頭,迎面撞見凌志遠醉醺醺走來,急忙拐進個衚衕裡,喘了陣氣,才探出腦袋尋覓了陣,不見了凌志遠,一閃身,急急朝蔣妮妮住地奔去。
蔣妮妮一聽畢哲峰來了,火辣辣、意綿綿,心裡象裝了只小貓,爪子抓動五臟六腑,心兒癢癢的,坐立不安。然而,卻裝出一付生氣的樣兒,把個大屁股背對著門。一動也不動。
畢哲峰恨不能一步踏進去幽會他朝思暮想的情婦,呼吸急促,嗓音都變了,還沒進門,就*陽氣地喊:“妮妮,我的小寶貝……”卻見蔣妮妮*裸露,雲發披肩,頭半低半仰,臉且嬌且怒,柳眉緊鎖,兩眼情中帶氣,似有無限恩怨。白嫩的手,挾著支菸,憋氣兒不吭,正在生他的氣。忙哈腰弓脊的轉到蔣妮妮面前,好姐姐好妹妹的賠了半天情,蔣妮妮活象個轉軸,一拍扭,又丟給他個大屁股。畢哲峰忙用手揩了下流出來的涎水,象個順從的哈巴狗,又攆著蹴過去:“妮妮,實在是他們看得緊,脫不了身,要能的話,咱一個被窩睡了多少日子,還不摸我的心?”
蔣妮妮“哼哼”了聲,嗤鼻子撇嘴的:“我就不信,幾個母貨能作了精。”
謝天謝地,總算啟金口,吐玉言,畢哲峰才緩了口氣:“妮妮,你不知道,那些貨全是漏勺兒,滿腦袋窟窿,我只怕一腳不慎,誤了大事,可是冒著風險來的,不敢耽的時間長了,還得快回去呢。”畢哲峰一邊說著,早動手動腳,在蔣妮妮身上亂捏亂動。
蔣妮妮那能坐住馬鞍橋?早被畢哲峰逗得神魂顛倒,一聽這句話,天哪,千金難買的時刻,不能再玩把戲了。扭過身子來,妖冶*著胸,兩隻乳房似隱似露地掩在蜻蜒翅褂子裡,飛著眸子斜了畢哲峰一眼,吐出句嬌滴滴聲音:“你心裡還有我?”雪白的胳膊一下勾住畢哲峰的脖子,臉早貼到他的脯子上,一仰頭,兩人嘴對嘴吸住了般,摟抱著癱倒在床上。
畢哲峰把醫院地址、人員情況,詳詳細細報告了她,怕露馬腳,就想早早趕回去。怎奈蔣妮妮好生撈住了他,那肯放開,懶閉濃墨描眉的雙眼,半張朱粉塗抹的血唇,玉臂盤著他的脖子,嫩足纏住他的腿,死活不丟,品滋品味地躺在那兒。直到日頭偏西,貪慾的心還沒滿足,才把蔣成趨的指示給他佈置了下。為報與畢哲峰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