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她能平靜的走向另外一段旅程。
她一直在我心中最深處,沒有人可以再打擾她,我也不會……
然而,今天我卻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她才十五歲。
仿若當年我初見到她一般。
阿伊拉是我一個人的悲哀,那是我心頭的一道傷疤,不是一朵花。現在他們卻把這些事情拿出來,當做籌碼,當做笑料,當做一切可以任他們隨意使用,任意壓榨的東西,來逼我就範。
我喃喃自語,“這才是真正的趕盡殺絕呢……”
臺上的戲還在繼續,臺下的人們如痴如醉。
我想起來羽瀾還等著我的回答呢。
我說,“多謝嘉王美意,我不喜歡聽摺子戲,家裡也沒有閒錢養一個伶人,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您一定要送我點什麼,那就,把您想送的東西折算成真金白銀抬到我府上,我對那玩意感興趣。”
太子一直不說話,此時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好像上輩子嚥下的氣,現在終於吐出來了。
我決定回去後要好好嘲笑他。
可是,他的手,卻比我的手還要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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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臺子上又整理佈景,《西遊記》重新上場,這次到了‘禪主吞餐懷鬼孕’,唐僧師徒一行五人到了西涼女國,誤飲河水,暗結鬼胎,臺上那個俊秀豬八戒捂著肚子咿咿呀呀的,臺下照例笑的東倒西歪。
嘉王羽瀾盛情難卻,雖然我不要他送我的伶人,可是太子沒有走,我也不走,於是又坐了回去,安靜聽戲。
羽瀾問,“承怡不喜歡那個旦角?”
我回答說,“我這點喜好不是秘密,三殿下應該知道的。我喜歡的,是那個小生。”
羽瀾,“如果哥哥你喜歡那個人,我去和他們班主去說,這個雍京城沒有人敢駁你的面子。”
我急道,“彆著呀,三殿下你這是毀我呢。”
羽瀾又要說話的時候,我一攔,湊到他耳朵邊上,狀似小聲說話,“三殿下財大氣粗,不像我這個沒本事的人,空頂著一個親王的帽子卻死守著那點俸祿銀子,撐不死,餓不著。
你有意幫哥哥我這點小忙,我本來不應該推辭,只不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我家有河東獅,法嚴量窄,並且常常做河東獅吼。上次他抓著我的一點小辮子差點把我折騰死,又收了我家的財政大權,讓我一丁點的零花都沒有,所有的賬目他都要看,我要是再找個小星迴去,他非得把我家的瓦片揭了。我膽子小,還想過幾天安穩日子,可不敢再風流造次。”
太子撇了我一眼,似乎很不以為然。
聞言,羽瀾也笑了,他的笑非常耐人尋味。
“大皇兄說笑了,我不是什麼才大氣組,這不是想著孝敬點皇兄喜歡的玩意,我就算勉為其難,也要做一做不是?”
太子忽然插了一句,“羽瀾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
羽瀾連忙回答,“殿下此話差矣。殿下,承怡和我,我們是兄弟呀。
我們兄弟幾個好久沒有聚一聚了。
承怡,說起來,父皇子息不能算單薄,父皇治下的鳳化年間,皇子的日子也算不得艱難,緹騎又分了家,分成北鎮撫司,南鎮撫司,互相節制,也不敢再找皇子的晦氣。但就算這樣,不算幾位公主,在這些兄弟中,活到成年的就我們幾個。
五弟去年歿了,四弟又不爭氣,去年也去了,二哥一直在山中參悟佛法,永世不再入凡塵。
今年年初的時候,父皇曾經遣人去寺廟看二哥,二哥說他已是出家人,再無父母兄弟,也了卻了塵緣,反過來還勸父皇不要修黃老之道,要跟著他參悟佛法才是超脫的正途。
父皇和二哥都不是凡人,他們以後要升三十三層天,或者到西方極樂世界去的,只有我們三個捨不得眼前這花花綠綠的萬丈紅塵,坐在這裡喝酒吃肉,脫不了肉眼凡胎。”
我,“三殿下最近書讀的多,說話越來越超凡脫俗了。您這一堆說的真好,可我聽不太懂,我不是讀書人,又沒有進過翰林院(我三弟羽瀾居然曾經正兒八經的在翰林院混過),你能不能把話說的明白點?”
他說的舊聞,我還真聽說過。
以前皇子的日子是挺難熬的。
聽說二十多年前,緹騎還沒有分成北鎮撫司,南鎮撫司,也不會窩裡鬥,更沒有讓司禮監節制,大鄭朝所有的秘密軍隊都掌握在一個人手裡,就是緹騎總指揮使趙汝南。
那個隻手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