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拿著刀槍的軍兵蜂擁而出,各個都是被嚇了一跳。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那名火器統領,他幾乎從地上跳起來,咧著嘴大笑著吆喝下令:
“準備!!準備!!!”
火銃兵們雖然是站在那裡不能亂動,可也是各個怪叫,當真是興奮異常,心想發愁沒有戰鬥打,誰想到對方竟然送上門來了。
左良玉手下的兵馬殘暴兇殘,這士兵們也有些過一天算過,過兩天算是賺到,把平民百姓的性命不當事,也把自己性命不當事的亡命之徒,這些人搶劫擄掠最狠最兇,打仗博命的時候往往也是衝在前面。
城頭上沒有人,登州軍的這一營也就是放心大膽地把佇列放在了距離城門一百二十步的位置上。
這些亡命徒衝出了城門二十多步。最頭裡的那幾個看著對方地火銃兵大呼小叫的把火銃抬起來,看著要射擊的架勢,腳步上稍微放緩。這也是個策略,就是因為明軍火器習慣在射程之外發射,先讓對方打出來,趁著裝藥填彈的時候,再殺進去。
城頭上見識過射程的那幾位都已經被打死了,這些亡命徒還自以為得計呢,但腳步再慢,後面的人總是向前擁擠。還是進入了八十步的距離之中。
就看到那些火器兵隊伍右側的那個軍官把手中地腰刀朝前一劈,大喊了一句什麼,接著就是爆豆一般的連續大響。
“次第射擊,開火!!!”
這次第射擊是早就安排好的戰術,反正這城門一開,人肯定是朝外湧出,儘可能的連續傾瀉火力,才能造成最大的殺傷。
對方已經是衝到了七十步,第一排的火銃轟然炸響,衝在前面的左軍士兵胸口開了個血洞。直接是慘叫著倒了下去,可後面計程車兵還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依舊是朝著外面湧,腳步根本停不下來。
前排的倒下,後排的衝上,同樣地,膠州營的火銃第二排,第三排,五排的火器依次的打響,這次的佇列調整的整齊。完全是好整以暇的迎戰,在這種整齊的對列之中,火器的威力被髮揮到了最大。
第一排火銃兵打完,立刻是蹲下。後面的也都是這個動作,五排火銃在很短地時間內打完。
對面城中狂喊著衝出來的左軍士兵一排排的倒下,但後面那些士兵卻絲毫不顧得同伴的性命,還是拼命地推擠。
回頭不可能,左軍為了保證衝鋒不退,可都是安排了督戰隊在後面,回頭是個死,倒不如推著同伴們上前。消耗掉對方的火器。然後自己這幫人再衝殺過去,城門洞狹窄。退肯定是死,不如衝過去求活。
這麼密集的人群,這麼連續的火力,胸口中彈還好,最起碼是個全屍。對面的槍口稍微顫抖下,這鉛彈對著腦袋就過來了,速度不快,可力量足夠,有些士兵擁擠了幾步,就看見前面的同伴腦袋好像是被棍子打中的西瓜一樣,“嘭”的碎裂,鮮血四濺。
左軍地這些兵確實是禽獸,又是在絕境之中,同伴地死和血肉沒有讓讓他們恐懼,反倒是打發了兇性,更是吆喝著衝鋒。
所謂困獸猶鬥就是這樣的局面了,五排打過,這些左軍地士兵聽不見對方的火銃繼續打響,腳步卻更加的加快幾分,按照常規,沖垮了眼前的火器隊伍,就會有連鎖的反應,後面的那些步卒也同樣是沖垮。
現在他們根本看不見什麼,眼前完全是瀰漫的硝煙,一幫人狂喊著衝了上去,張遊擊爬上了附近的民居屋頂,看著士兵們朝著外面衝,第一個波次明顯是腳步緩慢了不少,可外面火銃爆響之後,那些前鋒的後隊腳步明顯是加快了。
看來這亡命的衝鋒很有效果,張遊擊吆喝著下面的親兵發令,準備讓等著的第二隊跟著衝上。
火銃兵五排打完,火器統領的一句“左右分!”,按照預先的操練,五排火銃兵朝著左右兩側就跑了開去。
雖說已經有左軍計程車卒衝到五十多步的距離,但這個距離還是足夠跑開了,火銃兵的跑開並不是為了逃命,而是為了後排的長矛士兵的近戰肉搏。
“弟兄們,火銃打完了,真正定勝負的還是咱們長矛兵。”
帶隊的千總拿著斧槍走在第一排的右端,扯著嗓子大喊道,士兵們大多是新兵,本來看著對方這麼亡命血腥的衝鋒應該是緊張,可看著火銃兵的射擊,還有自家主官的鼓勁,各個都是熱血沸騰。
聽見這句話,都是齊聲的吶喊,鼓點的節奏也是稍微的加快了些,膠州營帶隊的千總手中的斧槍放平,高喊道:
“向前,平刺!!”
第一排計程車兵長矛都是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