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讓人清晰的意識到,大秦已經來到成武年間,當政的也再非是多疑的景興皇帝了。
也許是受到了晉國公趙石的影響,皇帝陛下這次的手段,無疑很粗暴,而且分外的乾脆……
當然,非是奪位那種你死我活的爭鬥,長安之變也就未曾重演,粗暴的手段之下,皇帝陛下顯示出了自己的寬容。
至於京軍各部的異動,可以看做是防患於未然,也可以說是皇帝陛下在顯示自己的決心和意志。
於是,整個長安都安靜了下來,突然的變化,讓文臣們不知所措。
沒有軍權支撐的文臣,再一次嚐到了苦頭,在皇權和軍權之前,碰的頭破血流。
老臣們惶恐的想要入宮覲見陛下,順便探聽訊息,結果全被攆了回來。
已經接觸過的京軍各部將領,紛紛以軍務繁忙為由,將派去的各色使者,擋在了轅門之外。
雄武軍兵卒充任的長安府衙役,紛紛走上街頭巡遊長安各坊,參知政事周枋匆匆前去坐鎮長安府衙,之後的很多日子,再未入中書一步,隱隱然間,和中書群臣劃開了一道界限……
到了晚間,一個訊息不知不覺間在各個府邸之間傳開,同門下平章事李圃以及吏部尚書鄭老大人幾乎同時送上了請辭奏疏。
這兩位老臣,無疑是成武初年中書中的兩大支柱,中書重臣,以他們馬首是瞻者佔了一多半兒。
而他們身後,站著長安兩個如今大秦最顯赫的門閥世家……
為官數十載,歷經三朝風雨的他們在成武七年初的風波動盪之中,終於迎來了政治生涯的終結。
一切都十分突然,一切卻又顯得順理成章。
大秦門閥世家的鼎盛時期早已過去……當年數十萬大軍伐夏敗亡,就是給大秦各大門閥世家的一次最沉重的打擊。
數十年過去,京中大閥紛紛寥落,再無復昔日風光,長安城中,也只剩下長安李氏,以及長安鄭氏在苦苦掙扎,苟延殘喘之勢已成。
在長安之變後,他們迎來了一次膨脹,但顯然,大勢所趨,迴光返照似的反應,並不能阻擋歷史車輪的滾動。
到了成武七年,猛然間,兩大門閥的主事之人同時失勢,這不但意味著他們在大秦終於失去了舉足輕重的地位,而且意味著門閥時代的終結。
在他們之後,也許還會出現很多興旺的家族,但門閥這樣的字眼兒,卻再也無法套用到任何一個家族的頭上了。
因為土地,資財,政治地位等等等等,這些因素沒有達到一定的程度,又如何能稱得上門閥?
當然,他們不會如同長安王氏一般,驟然倒下,但長遠看來,失去的終究不會再回來了。
而從皇帝陛下的反應來看,也是如此。
沒有再做任何的表面文章,皇帝陛下對長安李氏和鄭氏的厭棄之意在之後的舉動間,表露無疑。
大秦成武皇帝陛下沒有猶豫,更沒有再遮掩什麼,他乾脆的接受了兩位老臣的請辭,隨即便頒下了照準旨意。
在此事上,皇帝陛下表現的分外無情和冷漠。
除了之前象徵性的提拔了李氏,鄭氏的子弟之外,沒再有什麼加恩傳下來,這與文臣一直在倡導的任孝治國之道,顯然是格格不入的,但也將皇帝陛下的態度表達的分外明白……
皇帝陛下深沉的怒火,在這一刻表露無疑。
沒有弄的人頭滾滾,卻讓人清楚的意識到,皇帝陛下對這兩個長安大族的不喜和惱恨。
至於這好像毫無來由的怒火到底從何而來,成了很長一段時間內朝臣們私下裡琢磨不透的重點。
猜測有很多,也許是那會兒晉國公在皇帝陛下身邊進了什麼言語,也許是當年舊事,本就牽涉到了李氏和鄭氏兩族,只是時機未到,皇帝陛下一直隱忍不發而已。
也許只是厭煩了兩族在朝中的地位以及對皇權的掣肘,太多的也許,根本讓人猜不到其中的根由所在,也許,只有皇帝陛下自己清楚吧?
反正,就此時看來,李氏和鄭氏失勢,已成定局。
鄭老大人離任之後,連氣帶嚇,很快就病倒了,河東按察使鄭鐸回京述職的時候,卻是正趕上府中大喪。
家中族老,兄弟,人人悲慼,但該爭的卻還在爭,朝局,家產,內鬥等因素糾結在一起,長安鄭氏風雨飄搖,很快分成了幾支,一個輝煌百年的長安大族,就此分崩離析,再也無法整合到一起了。
反而是長安李氏,雖遭重挫,但李圃離職之後,變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