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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你的男朋友什麼時候回來呀?說實話,宋青認為鄭楊出差很不是時候,如果這個偵察員一直呆在這裡,一切也許早就水落石出了。小梅說,還得等一段時間,我們先幹著吧。

這是一種悄悄地抗爭。宋青沒有參與進去做,不是不想破解這個謎團,而是感到精疲力竭。她已經無法辨別這個面孔慘白的黑衣女人究竟是人是鬼,並且,這個飄忽的影子與她到底有何關係?

夜越來越深。值班室的門大開著,宋青從辦公桌後面望著門外的那一小段走廊,走廊的地面半明半暗,她想到黑衣女人的影子,有一次就被遠處的燈光射在這地面上。

她走過去關上了門,心裡踏實了一些。她重新坐下後,拉開抽屜,想找一本什麼書看看,那個半圓的玻璃球在抽屜角落閃亮了一下,她皺了皺眉頭,這個秦麗的男朋友送她的小禮品至今使她不安。玻璃球裡面封閉著綠色的水,一個舞女站在水面上,只要一搖動玻璃球,那女郎就翩翩起舞。宋青記得清潔工小夏看見這東西時,第一個感覺就是這裡面的女郎很像秦麗,這使她心驚肉跳,她努力回憶著秦麗的模樣,她的眼睛,她的嘴唇,以及她死後凝固在臉上的僵硬的表情。

宋青伸手拿起這個玻璃球,看著封閉在裡面的那個動盪的舞女,心裡突然產生一個怪異的想法:那個屢次出現的黑衣女人是否就是從這玻璃球中飄出去的呢?如果是,那麼黑衣女人出現的時候,這玻璃球中的女郎就會消失。她為這大膽的設想所震驚,甚至想將這玻璃球帶在身邊,下次,當黑衣女人再次出現的時候,便立即拿出它來看一看,如果,裡面的女郎真的消失了……啊,宋青不敢再想下去。她用手撐著頭,覺得腦子裡暈乎乎的一片,秦麗,你是真的在找我嗎?宋青默默地問著這句話,心咚咚地跳。

這時,值班室的門悄悄地被推開了。小梅的臉出現在門邊,示意她出去。她站起身,望了一眼已在沙發上睡著了的紀醫生,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小梅的臉上一半是睡意,一半是驚恐。她望了望空蕩蕩的走廊,低聲對宋青說,我老聽見有人的呼吸聲。她是指隔壁的房間。小梅說,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有呼吸聲在房內,拉開燈看,又什麼都沒有,連續兩夜了,都是這樣。

宋青陪小梅進了隔壁的房間。一張沙發,一張小床,靠牆放著一些醫療儀器,屋角堆滿紙箱,是儀器送來時的包裝。另有一個老式的檔案櫃,兩扇木門,有一人多高,裡面放著這個病區近年來病人的病歷。這些病人,有的早已康復出院,有的死去了,但他們的治療經過被記錄下來,靜靜地留在這大櫃子裡。

宋青說,是你的錯覺吧?小梅說,決不,在快睡著的時候,我就會聽到,是人的呼吸聲,就在這屋內。

宋青拉開檔案櫃的兩扇木門,裡面堆滿了層層疊疊的病歷。這是唯一可以藏下人的地方了,你看,什麼也沒有,難道這些病歷會發出呼吸聲嗎?小梅望了望宋青,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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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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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我在太平間的奇異經歷至今仍記在我的寫作素材記錄本上。我記得第二天上午我伏在病房的床頭櫃上記下那些經歷時,陽光正從窗外斜射進來,這使得表弟的臉色仍顯蒼白。他的眼神若有所思,我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宋青的恍惚狀態表弟也感覺到了。每天睡覺前,她例行公事地來給表弟量體溫或打針,動作缺少了以前的靈敏。有時木然地站在表弟病床前,恍若一個一身潔白的夢中人。

並且健忘。昨夜,當我接過她的房門鑰匙替她回寢室去察看天然氣閘閥關好與否時,我就知道是她多餘的擔心,這說明她處在一種驚恐狀態。當然,這趟替她回家察看的差事使我意外地與李老頭遭遇,並且在太平間和李老頭的住處有了驚人發現,我想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接著是預感,一種即將發生更可怕事件的預感籠罩著我。最直接的起因是,當我將鑰匙還給正下夜班的宋青時,她說,你留著吧,我自己還有一把。我愕然,她的房門鑰匙,要我留著做啥?宋青的眼中似乎閃過一抹絕望,她補充說,如果我出了什麼事,你要來找我呀!

整個上午,我想不出宋青說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我只能理解為發生在醫院的一系列怪事使她的神經高度緊張所致。當然,我也不敢排除有什麼危險在前面等著她,這使我深負責任。因為她的信任,我想自己必須擔當了。只是,究竟會發生什麼,我無法想像。

唯一可以推測的是,這一切與董雪的失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