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似乎是想起了自己上次發現有子宮腫瘤後,那個離她而去的男友,混蛋,她在心裡罵道。
呂曉婭到了醫院大門側面的治安室,她看見楊斌已經被一副手銬銬在柱子上,屋子裡的幾個保安正在打撲克。
她走進去說,我弄錯了,這人是來看我的,他叫楊斌,我睡昏了頭一下子沒認出來。
一個保安就站起來,神情怪異地望著她。她這才發覺自己慌亂中穿著睡衣就跑下來了。她攏了攏睡衣前襟,感到周身不自在。
保安的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這怎麼回事?弄錯了?你怕我們閒著沒事會受涼是不是?好好好,你帶走吧。
他過去給楊斌鬆了手銬。楊斌的臉色更加蒼白,但頭腦彷彿清醒了些,他對呂曉婭說,對不起你了,我不是有意要打擾你的。
呂曉婭脫口而出,說你來了正好,秦麗有件東西丟在這裡了,你把它帶走。呂曉婭是突然想起了那本日記,她正不知拿它怎麼辦才好。前段時間,她把這日記給那個姓徐的作家看了,他也沒提出什麼好主意,後來又把日記還到她這裡。她覺得自己晚上睡不安穩或許與這日記有關。再說,已死了的人了,她曾經遇見的怪事誰管得了?除非這死人能活過來說話差不多。既然楊斌是她的男友,又這樣愛她,那就物歸原主吧。
楊斌感到十分詫異,秦麗會有東西掉在這裡?進了呂曉婭的病房後他說,看來我到這裡來是對的,難怪秦麗每天晚上都託夢給我,她說她一個人很寂寞,她想見到我。我在夢中看見秦麗就睡在這病床上,側著頭對我說話,與我守護她時一模一樣。這樣,我就悄悄地來了。我以前給宋護士說過,想看看23床,可宋護士攔住了我。所以我只好偷偷溜進來,真的,我不是要打擾你,並且,我在床邊坐久了,有時看著你還真像秦麗。
這最後一句話讓呂曉婭心裡咯噔了一下,趕緊打斷他說,得了得了,把這個東西拿去快走吧。說著,便從抽屜裡取出那本日記交給他。
年輕人捧著那日記本,雙手發抖。他迫不及待地翻開讀起來。突然,他抬起頭對呂曉婭說,不對,這些字不是秦麗寫的!
呂曉婭大吃一驚,你看這些內容,都是秦麗遇見的事啊。
可楊斌堅定地說,這不是秦麗的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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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雪並沒有失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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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至今忘不了那天半夜出現的可怕景象。那一刻,我慣有的信念、判斷和意志都在瞬間崩潰。聽著沉重的腳步聲從那連線樓頂的半截樓梯上走下來,蹲在紀醫生門外的我和宋青都嚇得動彈不得。我睜大眼睛望著那個黑影,突然,黑影的面部正面轉向了我們,我看見了一張慘白的女人的臉。有一瞬間,我想發出一種厲聲喝問來鎮住她,但我的口張了一下卻沒發出聲音,倒是那慘白的女人突然發出一聲金屬摩擦般的怪叫,這叫聲有點像笑,又有點像哭。我覺得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就像要吐出來一樣。同時空中響起了另一聲慘叫,這是宋青發出來的,我感到宋青已經倒在地上。那慘白的女人像撲過來一樣已經到達我的身邊,蹲在地上的我甚至感到她的黑袍子在我的臉上掃了一下。越過我們後我聽見她咚咚下樓的聲音。而幾乎是同時,紀醫生的房門砰然開啟,一道強烈的燈光射出來,我感到一下子睜不開眼。
紀醫生穿著條紋睡衣站在門口,出什麼事了?他大聲問道。我扶著宋青站起來,紀醫生望著我們,驚訝得張大嘴而沒說出話。
我感到渾身無力,扶著宋青便走進了紀醫生家。我示意紀醫生把門關上。
這時我的頭腦清醒了些。我說是宋青來找他,看看呂曉婭的切片檢查結果出來沒有。半夜了宋青害怕,我便陪她來,沒想到從樓頂上走下一個面容慘白的黑衣女人,我們都被嚇昏了。
我隨口編造的這個藉口顯然不太合理。紀醫生疑惑地說,呂曉婭的檢查結果該問化驗室啊,我今天沒上班,怎麼知道這些?夜半三更的,你們跑到這裡來撞鬼,真是稀奇。
宋青趕緊彌補我的說法,她說本不該來的,呂曉婭催問得急,就順便來看看,因為化驗室的人已經下班了。
好了好了,紀醫生將信將疑地說,我早就睡覺了,聽見門外有人怪叫,沒想到是你們。那個黑衣女人該不會是賊吧?她跑到我的樓頂上去做什麼呢?
我們無言以對。紀醫生給我們倒了兩杯水過來,說,我們到樓頂上去看看,那裡是我辛辛苦苦建出的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