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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來後,她說她去了山裡,但是,她怎麼沒說到那個山洞呢?並且洞裡還有人的遺骨,她怎麼一點兒也沒提到呢?

我說,這肯定是真的。董雪沒講到,可能是怕這種事講起不吉利吧。

紀醫生遞給我一支香菸,同時叭地一聲打燃火機,一簇火苗便伸到我的面前。火苗在抖動,我知道這是紀醫生的手在顫動。

他說,山洞?這事可奇怪了。

我對他的自言自語感到莫名其妙。這時,噴水池對面有一個人影在走動,走走停停,這樣晚了,會是什麼人呢?

紀醫生突然哀號道,董雪一定是死在山洞裡了!一定是,那些牛頭馬面的傢伙,他們把董雪害死了。

紀醫生的突然失控使我驚惶失措。我搖著他的肩頭問:你怎麼了?怎麼了?我的手背感到了他的淚水,我突然冷靜地想,紀醫生突然這樣悲痛,是真的嗎?於是我鎮靜地問道,你認為董雪失蹤後是死在某個山洞裡了嗎?

紀醫生埋下頭,稍稍平靜了一會兒說,董雪失蹤已一年多了,我做過一個夢,她被吊在一個山洞裡,一群牛頭馬面的怪物圍著她狂笑。董雪的腳下墊著一塊岩石,手臂被吊得筆直筆直的,我聽見她關節的骨頭都在咔咔地響。她全身的衣服都已成了長長短短的布條,背上和手臂全是傷痕。那些牛頭馬面的怪物呵斥她、鞭打她,後來又在洞裡架起一口大鍋燒起來,說是要將她煮了來吃。夢中的我目睹這場面心急火燎,便舉起我平時常用的手術刀,悄悄走到一個傢伙的背後,我用盡全力向他那牛一樣的背上刺下去,嘩地一聲便冒出一股黑顏色的血來,我突然意識到,這些牛頭馬面的傢伙全是死人。我驚叫一聲,便醒來了。

紀醫生抬起頭來望著我。四周寂靜無聲,我無端地感到有點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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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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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這間堆放雜物兼作休息的屋子將小梅搞得神魂不安。剛才,宋青開啟那個一人多高的大木櫃時,她心裡不禁發跳。因為當她發覺這屋裡有呼吸聲時,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櫃子,她不敢想像這櫃子裡會藏著什麼人,當然更不敢去開啟它看看。她叫來了宋青,並且開啟了它,卻見裡面堆滿了層層疊疊的病歷。她鬆了一口氣,相信自己聽到的呼吸聲僅僅是幻覺。

宋青離開後,小梅重新躺在小床上想睡一會兒。半夜過後的醫院靜得像一道無底的山谷,她關了燈,屏住氣聽了聽,剛才顫動在這屋裡的呼吸聲好像並沒有出現。

她的眼皮慢慢沉重起來,似睡非睡之中,看見一張白紙在空中飄動。那張紙時高時低,突然對著她飛來,她來不及躲閃,那張紙已經貼在了她的臉上,她驚恐地抬手抓下這紙,啊!就在離她鼻樑幾寸遠的地方,一張女人的慘白的臉正對著她!這是一張被淹死多日後被打撈上來的屍體才有的臉色,慘白而腫脹。

小梅就這樣在驚恐中醒來,喉嚨裡吐著呻吟,背上全是冷汗。她想到了她鋪在樓梯上搜集腳印的那張白紙,自從設定了這道機關後,黑衣女人再沒有出現過。想到剛才的夢,她不知道這夢有沒有什麼預示作用。難道,黑衣女人是一個已被淹死了的人嗎?

她心裡打了一個冷顫,伸手將被單往上拉,一直將頭矇住,才感到踏實了一點。

她命令自己想一些愉快的事。她想到了鄭楊。有人說,找警察作男朋友有安全感,她知道這種話實際上是有種譏諷味的。比如現在,她就感到很不安全,鄭楊卻遠在異地,而他自己在這種外出任務中,也是很難說得上有多安全的。實際上,警察是一種高風險職業,而她作為護士,本來應該是十分安全的,如果沒有這些稀奇古怪的事發生的話……

小梅翻了一下身,繼續想她和鄭楊相處的日子,腦海中出現的畫面都是:鄭楊在漆黑的樓梯上擁抱著她,而近處卻響起了登樓的腳步聲,黑衣女人與樓梯上的黑暗混淆在一起,帶著風聲從他們身邊擠過。

這覺是沒法睡了。小梅翻身坐了起來,開了燈,坐在床頭髮愣。

她望著緊閉的房門,知道外面便是那長長的走廊,夜半時分的廊燈灑著清冷的光。有轟轟的水聲傳來,是衛生間裡的一個水閘壞了,給人一種老有人在使用衛生間的感覺。而各間病房裡,有的病人已在服藥後昏昏睡去,有的卻在痛苦地熬著這長夜,這種度夜如年是健康人無法體會到的。作為護士,小梅對病痛的感受是非常具體的了。

此時,她突然想到了酒吧,午夜時分正是最縱情的時刻。也許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