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御的強大力量。對此,《魏書· 高祖記》記載道:
及躬總大政,一日萬機,十許年間,曾不暇給,殊途同歸,百慮一致,至夫生民所難行,人倫之高跡,雖尊居黃屋,盡蹈之矣。
聽覽政事,莫不從善如流。哀矜百姓,恆思所以濟益……賞必躬親,不以寒暑為倦。
拓跋宏完全掌握朝政後,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將北魏首都從平城遷到洛陽。
他大力推行的改革內容,我們可以將其凝練地用一個詞語概括——全盤漢化。遷都洛陽,表明了他全盤漢化的決心,也是他改革能否徹底、能否成功的一個轉折與標誌。
鮮卑拓跋部落發源於遙遠的邊陲之地,他們的人口本來就少,進入廣袤的中原後,必然成為一支少數民族。如果僅僅限於搶劫,他們自可來去如風,完全保持著過去的那種野蠻的遊牧生活及習俗;然而,若是長期佔據中原,在這塊土地上生活下去,他們就不得不調整、改變過去的生存方式,由遊牧生活變為先進的農業耕作。
就鮮卑拓跋氏的發展程序而言,早在北魏之初,就已開始逐步採取漢化政策了,他們南侵的速度、深入的進度與漢化的程度幾乎呈現出一種同步發展的態勢。
鮮卑拓跋部南下,已有過遷都的歷史。道武帝拓跋建立北魏時,定都盛樂(今內蒙古和林格爾北),後於公元398年遷都平城。也就是說,平城也是北魏統治者遷都的產物。隨著帝國疆域的擴張,平城的發展建設很快。至孝文帝時,平城作為北魏都城已近百年,城內“裡宅櫛比”,已頗具規模。平城,是北魏從遊牧文化向農耕文化過渡的一個緩衝,它處於兩種文明的交接之地,這裡的氣候、草原比較適於畜牧業,也具農耕文明的特點。從平城北上,可以抵禦柔然入侵;南下,可以對中原形成席捲之勢。最為重要的是,這裡便於拓跋氏集中武力,加強對中原地區的統治。
如果僅僅侷限於現有的地盤與統治,平城於鮮卑而言,自然是一個較為理想的定都之地。然而,隨著形勢的發展,北方柔然、高車的威脅業已解除,南方的領土在不斷擴大,具有雄才大略之氣的孝文帝拓跋宏已明確了北魏的戰略目標——南伐齊朝,統一中國。平城,作為北魏的政治、軍事、文化中心,顯然已不再適應當時的戰略發展目標。平城地處黃土高原東北部,這裡氣候寒冷、土地貧瘠、風沙嚴重、十年九旱,自然條件相當惡劣;平城北靠陰山,西臨黃河,東有太行山,東南部排列著呈多字型構造的恆山、五臺山、太嶽山,交通極為不便;而最主要的一點,是這裡的鮮卑貴族集中,他們思想保守,生活腐化,堅持鮮卑舊俗,已形成了一股反對改革的頑固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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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融合的自覺先行代表(6)
由此可見,北魏如若發展,就必得改革;而改革的關鍵所在,就是必須離開平城,遷居中原。當時有鄴、長安、洛陽等三個地點可供選擇,拓跋宏經過一番權衡比較,目光最後落在了居古代“天下之中”、氣候比較溫和的洛陽。他之所以看重洛陽,恐怕最主要的是因為這裡的漢族士大夫數量最多,為漢文化之中心;另外,洛陽接近南朝,也便於他隨時用兵,“南蕩甌吳”,實行一統天下的雄心。
只有離開保守勢力的大本營,才能順利地推行全盤漢化的改革方略。這不由得使我們想到了民國初期的遷都之議,孫中山等革命黨人擬將國都從北京遷至南京,遠離封建文化根深蒂固的大本營,以推動中國的民主化程序,惜乎這一遷都之議最終未能實現。
拓跋宏深知,如果貿然提議遷都洛陽,必然遭致鮮卑貴族的強烈反對。南遷,就意味著他們放棄現有的家業,放棄已然習慣了的生存環境,放棄騎射遊牧的“武功”之長……不少鮮卑貴族認為,北魏的天下是以平城為據點一點一點從馬背上打下來的,如果離開平城,就很有可能失掉他們好戰勇武的民族特性,不僅難以統治漢人,反而會被他們同化。一般鮮卑人並未像拓跋宏那樣從小就接受過漢文化的薰陶與教育,他們對漢文化常以征服者居高臨下的姿態抱有一種藐視小看、不以為然的態度,也沒有拓跋宏心中的那種危機與緊迫感。他們只要能夠壓制漢人,為所欲為、自由自在、作樂享受就心滿意足了。因此,拓跋宏不無憂慮地說道:“北人戀本,忽聞將移,不能不驚擾也。”如果強行遷都,弄不好,很有可能會釀成一場無法收拾的內亂。為了達到順利遷都的目的,拓跋宏不得不費盡心機,反覆考慮,定出了一個相當巧妙的萬全之策。
公元493年5月,孝文帝召叢集臣,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