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這樣你三掌,我三掌,與他對著,看他最後是折在誰的手裡?”
說話間,他一躍而出,一掌兜頭就向陳淇擊下。陳淇“嘿”了一聲,他久知二尤之中,老二功力猶勝老大,此時不敢怠慢,全力一掌,向上封出。
這一掌之交,卻是古怪,只見尤二騰身空中,一掌接上後,竟一時並不落地,兩人默默僵持了一會,尤二方一個跟頭翻回。這跟頭卻翻得利落,卻才退回,他又如蜥蜴一樣,瞬間遊身攻上,擊出了第二掌。
這一掌接得快,只聽“砰”的一聲輕微悶響,尤二第三掌就已發出。
陳淇唯有封擋。一擋之後,卻見尤二閃身即回,陳淇的身子卻連晃直晃,幾乎站不住了。猛地他一彎腰,就濃濃地嘔出一大口痰來。
他那四個弟妹一時大驚,齊叫道:“二哥”,聳身就待相救。
可這時,尤大等了半晌,已依他兄弟之言,緊跟著,三掌化做一掌,就向陳淇劈來!那邊五義中的秦火、毛金秤、鐵灞姑、方玉宇一見事急,齊齊躍上,就待相救,空中卻被尤二一人擋下。
尤二也當真好功夫,市井五義中人,個個俱非弱手,他以一敵四,竟然全不落下風,還把他們封擋得嚴嚴實實的。一邊遮擋市井五義那四兄妹,一邊還衝他老大叫道:“老大,你這三掌打完沒有,打完了,該我了!”說著身子一翻,就向陳淇衝去。
那邊尤大三掌擊完,身子一騰,竟與他兄弟換防似的,接下了秦火等四個的攻勢,要他兄弟好去再跟陳淇對上三掌。
眼見得這般輪番對掌之下,陳淇今日趕著病重,怕不就要折在他兄弟二人手下?四周觀者多是站在五義一邊,一時不由憤聲大起。可罵歸罵,卻有何人敢上前加入戰團。
眼見得尤氏兄弟輪換不下兩三次後,陳淇身體已是難支。就在尤大擊完,換了尤二來打陳淇時,猛聽得一聲清嘯,然後,只見一個紙團破空飛來。尤大隨手一抓,口中還笑道:“什麼鳥東東?你家買不起鐵嗎,卻拿這個當暗器。”可他一眼之下,見著那紙團,猛地臉色大變。
只見他的手跟被火燙了似的,怪叫一聲:“奶奶的,不好。”一個跟頭,連他兄弟也不及招呼一聲,返身就逃。
這一下變故,卻把不只市井五義,凡在場人等,個個驚呆。
尤二不明所以,趁著陳淇全無還手之力,一飛身,接住了那紙團。他只看了一眼,忽然倒吸一口冷氣,目露驚懼,四周窺望了眼,騰身就跑,卻把那紙團失落於地。鐵灞姑最是急躁,忍不住好奇,搶上前去,抄起了那紙團,要看看是什麼東西竟驚得二尤一見即走。
卻見那紙團上墨跡猶溼,也沒甚出奇,不過蜷蜷曲曲地畫了一柄劍。
鐵灞姑一時不由一頭霧水,口裡喃喃道:“這是什麼?”
那邊陳淇喘息了一會,方才寧定,一眼望來,忽抱拳向空中謝了一聲。鐵灞姑尤還未解,詫異道:“二哥,這是什麼?”
卻聽陳淇一嘆:“畫的是一把劍。”
鐵灞姑若不因他是二哥,早要把一對眼白翻出來給他看,誰看不出那畫的是一把劍?
卻聽陳淇喃喃道:“尺蠖劍!”
【八、索尖兒】
烏黑的一間斗室裡,顫巍巍地燃起了一根蠟燭。那蠟燭白得陰慘,正握在一隻顫抖的手裡。隨著火光的一閃,先只見四圍的孝幔。緊接著孝幔揭起,狹窄的斗室間露出了石砌的四壁。那四壁的壁石粗厚,宛如墓穴,而四壁上一層一層、密密麻麻懸掛的都是些架子。
那些隔架都是用柏木製就,簡單粗陋。而那些架子上,滿滿的供奉的都是些靈位,一層一層的,連天花板上懸吊的都是。它們比肩而立,默然凝重。
這間斗室本就藏在地下,屋裡滿是陰溼的潮氣。只見那些靈位個個漆得通體漆黑,上面金閃閃地刻著填漆的金字。潮氣結在那些靈位上面,凝成一滴滴冷露,在燭火下折射著光,看著似汗似淚。
一個靈位代表一位逝者……一時只見,滿天滿地到處都是亡者的名字。
——連索尖兒這麼膽大的少年,一見之下,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還從沒見過這麼多靈位……適才,城陽主府上供奉的“二尤”被一個紙團上草草畫就的尺蠖劍驚走之後,他不防之下,猛地被市井五義中的二哥陳淇一把揪住了領子,全不容他反應過來,就穿街越巷,被帶到了這裡。
市井五義中其他四人當然也急急跟上,他們都是一身功夫在身,索尖兒那些三腳貓功夫的兄弟們自然追他們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