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過十來戶,按理說,沒道理我們的事會傳到城裡讓宮家知道,更何況是小我們一輩的祁安!祁安是怎麼會清楚那段三十年前的往事?”
三個人全沉寂下來,費力思索這個問題。
阿好也皺眉用力想著答案。但自小她就不是一個機伶的孩子,直腦筋的她,想來想去就是不脫範圍,不到一刻鐘,她便想到頭痛的嚷著放棄。
“唉呀!想那麼多做什麼!反正我們都已經離開宮家了,宮家的事也跟我們無關;
當下該煩惱的是我們這麼大一家子,往後該怎麼辦才是,哪來多餘心思去管誰知道了什麼事!“
宮仲輝逗她,“不想?宮家那一大片產業你不想討回來?”
“反正我們有手有腳,餓不死我們!若真討回來了,才叫頭大!依你往日的花法,金山銀山也會被你掏空!不如你從頭做起,有了績業才知珍惜。”說來說去,阿好就是不習慣豪門的奢華生活。
宮仲輝激動的摟緊她,故作笑顏,“既然娘子有令,為夫當然不得不遵嘍!”
“輝兒,你——”
宮仲輝伸手止住他孃的勸解。“娘,宮家那片產業還給祁安也好,至此我們和宮家再無關係,算是我們還了宮家的恩情。往後,娘再嫁給範叔,宮家才無話可攔阻。”
沒料到兒子話說著說著,忽然轉到她身上來,宮老夫人斜眸範玉庭一眼,羞赧的低下頭。“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
阿好窩在宮仲輝的懷裡,仍改不掉她直率性子的說道:“娘,範叔仍未娶妻,分明是仍在等您,您也寡居十幾年了,湊在一起不正好?”
好好一段姻緣,到他娘子的口裡,卻差點成了豬狗配!
宮仲輝尷尬又好笑的摀住她的嘴。“好了,湘兒,我來說就行了!範叔,從小您就一直視我為子,我也當您像爹般的尊敬,誠如湘兒所言,我爹也過世十來年了,娘孤零一生,若您不嫌棄她後面還拖了三、四個累贅,選個好日子,讓我正式喊您一聲爹吧!
“
範玉庭望著羞紅了臉的宮老夫人,嬌羞的一如三十年前,那個與他在村前大樹下定情的少女。“玉華,你說呢?”
宮許玉華聞言,只是將頭埋的更低,羞的連一句“好”字都說不出口。
見他娘這模樣,宮仲輝和阿好互相偷笑的摀住嘴。
“既然我娘沒搖頭,那這事便由我決定了。等媒人挑定了日子,屆時,範叔您可不能後悔喔!”
從範玉庭笑咧開嘴的心情來瞧,宮仲輝的最後一句話,根本是白搭。
宮仲輝的計劃,被迫延緩了。
第二天一早,宮家換主子的訊息一傳出,由宮仲輝提指出來的各商行大掌櫃,紛紛向宮祁安掛冠求去,並且本事通天的尋到小莊院,要求宮仲輝收留他們。
這些大掌櫃的倒也不全是忠心耿耿,只是跟在宮仲輝手下久了,自然眼光遠大、識人清楚。千里馬尋伯樂,鳳凰棲梧桐,既然宮仲輝能在十六歲的稚嫩之齡,一手撐起宮家的空殼子,現在重頭開始,對他也不是太困難的事。而當他再度飛黃騰達時,他們這些跟在他身後的人,也才有一展長才的空間。
而宮祁安——只要不是太健忘的人,都很難忘記十七年前,宮祁安一樣年僅十六,就已經頂著洛陽首富繼承人的頭銜,在洛陽胡作非為的惡跡。
若非新上任的知府大人鐵面無私,強將宮祁安緝捕判刑,只怕宮家在宮祁安手中保不住三年,底下人更別提什麼前途發展了。
同樣十六歲,叔侄倆怎會差這麼多?幾個深知宮家內幕的掌櫃,忍不住將宮仲輝和宮祁安拿來相比,也忍不住搖頭嘆息。
手底下一夕間暴增二、三十個人手,宮仲輝不得不考慮他原預定的開店計劃,和底下的掌櫃們重新研擬未來目標。
看到這麼多富態的大人物,頭痛的是阿好!
原先屋後的野菜圃還夠他們一家六口撐個兩、三天,現在一大群人找上門,眼前午膳就不夠飯菜,可得上街採買,而上街正意味著花錢!
在他們這種時節,連一文錢都浪費不得。
阿好和翠蓮在市街上,錙銖必較的斤斤打算著每一文錢的花費;雖然出門前,宮仲輝有給她三十兩的買菜金,並且再三叮嚀不用太省。
三十個人用膳,買的米菜可不少,翠蓮提得兩手發酸,還是搶著幫阿好提菜,就怕金枝玉葉的夫人不習慣這樣的粗活。
“夫人,這種粗活讓我來就行了,您何苦操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