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極為有利的內線作戰的地位。形勢有利,可以三面出擊,不利則可憑險而守。河東如此山河之勢,既是我們防範草原部族的最緊要關隘,也是草原部族南下的最重要突破口。”
老帥王仁恭久鎮河東,對於河東的一草一木都可以說十分熟悉。這個時候也不無擔憂的道:“突厥人正是明白河東之重要,才發兵侵入河東的。老臣以為,陛下退守雁門,據關而守,防禦反擊之策雖穩重。但還有些地方我們不得不提前考慮,我們據守雁門,雖然能阻止突厥人繼續南下之腳步,防止突厥人趁機直攻京師洛陽。可是如此一來,我們也完全放棄了雁門以外的馬邑與定襄二郡。定襄本就偏僻,放棄並無甚重要。但馬邑一線有云內,神武,善陽,馬邑、恆安諸重鎮,又有長城等險要關隘,如此冒然放棄,只怕給了突厥人更多南下便利。”
“而且雲內鎮向來為軍事重鎮,其地位於管涔山、恆山與草原南側之間。北面山地低口為突厥人的湧入提供了一個便捷的通道;桑乾河源自管涔山,經雲內、恆安這片盆地,流入河北。這樣,突厥的鐵騎一旦進入雲內,便可沿桑乾河河谷低地向東進入河北,直叩軍都關前;還可由飛狐口逾太行山,迂迴至北京的西南側。北京作為大陳陪都,隨時有可能會被突厥人侵襲。西漢初,冒頓單于即曾率匈奴大軍由此湧入,圍漢高祖劉邦於平城白登山,即是如今之雲內恆安鎮白登山。陛下,老臣以為。據雁門而守固然上策。但也不能就此輕易放棄馬邑、神武、雲內、恆安諸鎮。老臣無能,願意請命領兵前往馬邑諸鎮,據城節節抵抗突厥鐵騎南下。”
王仁恭說的十分誠懇。陳克復當然也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河東與草原人真正的最前沿關隘確實應當是在馬邑諸鎮,雁門只不過是草原鐵騎湧入中原腹地的最後一道關隘罷了。
事實上,如王仁恭所說的一樣。定襄那一帶,實際上不過是中原與草原人的無人區隔離帶,自古就沒有多少人居住。而馬邑才是真正的邊界,自漢時起,匈奴、鮮卑、柔然,到如今的突厥,無不曾數次侵入雲內這一帶的盆地,以此侵掠河東或者河北。
熟知歷史的陳克復很清楚,西漢初。冒頓單于即曾率匈奴大軍由此湧入,圍漢高祖劉邦於平城白登山。漢初實行休養生息,在北方對匈奴實行戰略防禦。曾在此地屯兵。東連漁陽、上谷,西接雲中、五原。屏護北方。
東漢衰微,代北之地漸成荒塞。塞外遊牧民族次第湧入大同盆地,透入河東。“永嘉之亂”時,西晉幷州牧劉琨為討匈奴劉淵,請兵於鮮卑拓跋部首領拓跋猗盧。拓跋猗盧以功被封為代王。拓跋猗盧後更向劉琨求得代北之地,並建都於平城。拓跋部以此日漸強盛。十六國時,拓跋部所建代國雖一度被前秦所滅,但前秦瓦解後,拓跋珪很快復國,建立北魏。北魏立都平城,以代北為基礎,東滅河北的後燕、遼東的北燕,西平關中的赫連夏、河西的北涼,北掃柔然,南奪劉宋河南之地,統一了北方。
此後,稱雄塞北的便是突厥。突厥亦屢屢由此地入侵。北齊、北周、隋及現在的大陳都深受其患,北方國防壓力很大。
陳克復現在打算放棄代北馬邑一線,集結兵馬以天下九塞之首的雁門關據關防守,這個計劃確實也算的上是明智之舉。但如此一來,卻等於是將代北馬邑一線全面放棄,突厥人也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直接兵臨雁門關下。王仁恭身為老帥,自然看的出如此佈置對突厥人的好處,他們將全無後顧之憂,一路直下雁門。
他提議要領兵據守馬邑諸鎮,節節抵抗,實際確實是一個好的軍事策略,一來可以延緩突厥鐵蹄南下的腳步,給朝廷調動兵馬贏得更多時間。二來也可以藉此消耗突厥人的兵馬,節節後退,從馬邑到雁門形成一個巨大的梯次防禦,為守軍贏得更多的縱深。甚至王仁恭還可以在馬邑諸城失守後,繼續留在代北一帶遊擊,以威脅突厥人的後勤補給線,威脅他們的後路。
這是一個十分好的提議,但同時也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提議。雁門如今兵馬有限,就算陳克復真給王仁恭三五萬兵馬,可單獨出關外,面對著突厥人的數十萬鐵騎,他們依然是九死一生的可能。
望著滿頭花白頭髮的老帥王仁恭,他也不由為他的這股軍人的勇氣所打動。明知前途艱險,依然凜然不懼,這才是真正的勇將之風。陳克復上前重重擁抱著王仁恭,感激的道:“朕給老帥五萬輕騎,不過朕不希望王帥去據馬邑、雲內等城堅守。你只需在代北一帶遊擊即可,只要你們留在代北,那麼突厥人就算南下,也必然得留不少兵力以應對你們,不敢全力南下。只要老帥在後面牽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