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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天聯結起來;在光線裡,人們的目光並不停滯在此岸的現實存在裡,而是越出於它之外,瞥向神聖的東西,瞥向一個,如果我們可以這樣說的話,彼岸的現實存在。那時候精神的目光必須以強制力量才能指向世俗的東西而停留於此塵世;費了很長時間才把上天獨具的那種光明清徹引進來照亮塵世之見的昏暗混亂,費了很長時間才使人相信被稱之為經驗的那種對現世事物的注意研究是有益和有效的。——而現在的當務之急卻似乎恰恰相反,人的目光是過於執著於世俗事物了,以至於必須花費同樣大的氣力來使它高舉於塵世之上。人的精神已顯示出它的極端貧乏,就如同沙漠旅行者渴望獲得一口飲水那樣在急切盼望能對一般的神聖事物獲得一點點感受。從精神之如此易於滿足,我們就可以估量它的損失是如何巨大了。

然而這種感受上的易於滿足或給予上的如此慳吝,並不合於科學的性質。誰若只尋求啟示,誰若想把他的生活與思想在塵世上的眾象紛紜加以模糊,從而只追求在這種模糊不清的神性上獲得模糊不清的享受,他儘可以到他能找得到的一些地方去尋找;他將很容易找到一種藉以大吹大擂從而自命不凡的工具。但哲學必須竭力避免想成為有啟示性的東西。

這種放棄科學而自足自樂的態度,更不可提出要求,主張這樣的一種矇昧的熱情是什麼比科學更高超一些的東西。

這種先知式的言論,自認為居於正中心和最深處,蔑視規定和確切,故意迴避概念和必然性,正如它迴避那據說只居於有限世界之中的反思一樣。但是,既然有一種空的廣闊,同樣也就有一種空的深邃;既然有一種實體的廣延,它擴散到有限世界的紛紜永珍裡去而沒有力量把它們團聚在一起,同樣也就有一種無內容的深度,它表現為單純的力量而沒有廣延,這種無實體的深度其實與膚淺是同一回事。精神的力量只能象它的外在表現那樣強大,它的深度也只能象它在它自行展開中敢於擴充套件和敢於喪失其自身時所達到的那樣深邃。

而且,如果這種無概念的實體性的知識佯言已經把自身的特性沉浸於本質之中,並佯言是在進行真正的神聖的哲學思辯,那麼這種知識自身就隱瞞著這樣的事實:它不僅沒皈依於上帝,反而由於它蔑視尺度和規定,就時而自己聽任內容的偶然性,時而以自己的任意武斷加之於上帝。——由於這樣的精神完全委身於實質的毫無節制的熱情,他們就以為只要矇蔽了自我意識並放棄了知性,自己就是屬於上帝的了,上帝就在他們睡覺中給予他們智慧了;但正因為這樣,事實上他們在睡眠中所接受和產生出來的,也不外是些夢而已。

'3.真理之為原則及其展開'

此外,我們不難看到,我們這個時代是一個新時期的降生和過渡的時代。人的精神已經跟他舊日的生活與觀念世界決裂,正使舊日的一切葬入於過去而著手進行他的自我改造。事實上,精神從來沒有停止不動,它永遠是在前進運動著。但是,猶如在母親長期懷胎之後,第一次呼吸才把過去僅僅是逐漸增長的那種漸變性打斷——一個質的飛躍——從而生出一個小孩來那樣,成長著的精神也是慢慢地靜悄悄地向著它新的形態發展,一塊一塊地拆除了它舊有的世界結構。只有透過個別的徵象才預示著舊世界行將倒塌。現存世界裡充滿了的那種粗率和無聊,以及對某種未知的東西的那種模模糊糊若有所感,在在都預示著有什麼別的東西正在到來。可是這種逐漸的、並未改變整個面貌的頹毀敗壞,突然為日出所中斷,升起的太陽就如閃電般一下子建立起了新世界的形相。

但這個新世界也正如一個初生兒那樣還不是一個完全的現實。這一點十分要緊,必須牢牢記住。首先呈現出來的才僅只是它的直接性或者說它的概念。我們不能說一個建築物在奠基的時候就算是已經落成,同樣我們也不能把對於一個全體所獲得的概念視為是該全體自身。當我們盼望看見一棵身幹粗壯枝葉茂密的橡樹,而所見到的不是橡樹而是一粒橡實的時候,我們是不會滿意的。同樣,科學作為一個精神世界的王冠,也決不是一開始就完成了的。新精神的開端乃是各種文化形式的一個徹底變革的產物,乃是走完各種錯綜複雜的道路並作出各種艱苦的奮鬥努力而後取得的代價。這個開端乃是在繼承了過去並擴充套件了自己以後重返自身的全體,乃是對這全體所形成的單純概念。但這個單純的全體,只在現在已變成環節了的那些以前的形態,在它們新的原素中以已經形成了的意義而重新獲得發展並取得新形態時,才達到它的現實。

由於一方面新世界的最初表現還只是隱藏在它的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