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先帝賀蘭山與這李氏非常相愛,可是後來卻因為什麼原因,將李氏囚禁於冷宮之中十年之久。至後來李氏病死於冷宮之中,賀蘭山卻沒有趕得及見她一面。她死時留書,不願靈魂禁於深宮之中,要求焚燬屍體將骨粉灑於晉河之中,隨河而出,從此永得自由。
她臨死之前,將自己打扮的極為美豔,恍若在生般。留下的遺書寥寥幾句,卻將她心中情殤訴之深處,賀蘭山見狀已經是痛悔不已,淚流滿面。之後竟然就按照她的遺願,灑骨粉至晉河中,一渺渺幽魂自此還為自由。
雖然李氏的遺書中並沒有提及自己的親兒賀蘭赤心,但自此後,賀蘭山卻對賀蘭赤心多添了寵愛及器重,直到親自扶持賀蘭赤心登上帝位才撒手而去。
李氏被囚禁的十年裡,沒有辦法見到自己的兒子可以說,她至死也未有見到兒子最後一面。但賀蘭赤心卻說,孃親的愛從未離開,即便後來她隨晉河而去,他依舊記得她懷裡的溫暖。
所以每年生辰,眾人祭祖完畢之後,他便會在皇宮晉河之端,擺上一桌酒菜,放下幾個荷花燈,與孃親相聚慶生,也是憫懷孃親生育之苦。
在封我溯妃後,這件事便成為了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那兩年,都是我陪著他,度過了他的兩個生辰……
青玄晃著我,“怎麼,你不肯幫我了嗎?”
“我……”
青玄的眸子裡閃著異樣的光芒,“我知道你有辦法的,上次燕園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你是真的有辦法的。如果你肯幫我,等到我承恩那日,便也是你走出素景軒的日子。”猶豫了下,大概覺得還是無法揣摩皇上的性子,又改道:“就算不能走出素景軒,必然也能對你的生活多加照顧,如果你也想承歡,我也會如你今日幫我似的,好好幫你的。”
我依然猶豫著,固然我知道賀蘭赤心肯定會出現在皇城內晉河端,但是要裝做不經意間出現在那裡,也是很困難的事情。
青玄從我的神態中似乎捕捉到了某種可能,驀地驚醒起來,“我就知道你有辦法,快點告訴我吧!求求你了!”
“好,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要我答應你什麼事啊?”她有點緊張,生怕我提出非份的要求。
我衝著她明媚一笑,“那就是,我必須親自給你梳頭。”
她如釋重負般地哦了聲,“這有什麼困難?但是你,真的會梳頭嗎?”
我其實並不是很會梳頭,但是我想,我能梳出一個,他比較喜歡的髮式。
三天之後,便是那個特殊的日子。
那天夜裡,青玄匆匆地來到了素景軒,慌張地道:“時間是不是來不及了?唉呀,今日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原來祭祖這種事竟然需要所有的妃嬪都去的,又是跪又是拜,唉呀本宮的腰都要酸死了,你確定皇上不會因為感到累而放棄那件事嗎?”
我替她把外罩的襖子脫下來,“如果他放棄了呢?你會放棄嗎?”
“當然不會!本宮若不去,不是白白的浪費了這個機會!就算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本宮也要好好的把握!”
“既然如此,還在猶豫什麼呢?”
“呵呵,是啊……”
時間不早不晚,剛剛好。替她梳了一個流雲髻,發上沒有過多的裝飾,只是將幾串紫蘿插於發中。
“我聽說皇上很喜歡紫蘿,你面板又很白晰,相互映襯下,定能夠迷住他。”
手裡的動作沒停,我淡淡地說著這些話。他曾經是我最愛的男子,而我也傻傻地以為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從我的手中搶走他的愛。但是事實上根本就不是這樣,甚至我還親自替別的女子打扮,勻面上妝,送她去搏得他的恩寵。世事真諷刺。
“噢,也好,其實我也挺喜歡紫色的……”
“而且與衣衫的顏色也很是相象,很相配。”
“是啊。”
之後又給她描寫好眉毛,唇上點蔻,一切打理妥當,我提了把宮燈,還有個籃子,“我們走吧。”
“就這樣?都準備好了嗎?”
我笑了起來,“你這樣緊張怎麼能行嗎?東西都是昨個兒你親自送到這裡來的,現在我不過是替你拿過去而已。此時月高風黑,如果你不害怕的話,也可以獨自去啊。”
害怕事情外傳,她沒有帶自己的奴婢來,我便將宮燈往她的手中一塞,她略顯尷尬地笑笑,“你看你扯到哪裡去了,是你自己想多了罷?我只是有點不放心害怕遺露了什麼而已,那我們不是白忙一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