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漂亮會果真漂亮的。”
莫莉停了片刻,這才答道:
“我以為她們的意思是你如果知道自己漂亮,就不會考慮自己的外貌,你非常有把握受人喜歡,而關心的是——”
“聽!鍾打八點了。別自尋煩惱想解開法國姑娘的話裡的意思,還是幫我穿上我的連衣裙,真是個好姑娘。”
兩個姑娘打扮停當,站在辛西婭屋裡的壁爐旁等候馬車,突然瑪麗亞(貝蒂的繼任者)匆匆進來。瑪麗亞一直服侍吉布森太太,但她還是抽出空來,往樓上跑了好多次,藉口上來看看用她不用,乘機瞧瞧年輕小姐的服裝。那麼多漂亮衣服,看得她激動不已,致使她想都不想便第二十次跑步上樓,捧著一束鮮花,比先前的那兩束更漂亮。
“你的花,柯克帕特里克小姐!不,不是送你的,小姐!”原來莫莉站得離門近一些,伸手想接住花,再傳給辛西婭。“是送給柯克帕特里克小姐的。另外還有張給她的條子呢!”
辛西婭什麼也沒說,只是接住了條子和花。她捧起條子看,這樣莫莉便和她同時看了內容。
“我送你一些鮮花,你必須允許我九點以後第一個請你跳舞,九點以前我恐怕趕不到。
普。”
“這是誰呢?”莫莉問道。
辛西婭看上去極其生氣,又憤慨,又為難——一到底怎麼了,她臉變得這麼蒼白,眼裡充滿了怒火?
“是普雷斯頓先生,”她說道,回答了莫莉的問題,“我不跟他跳舞,去他的花兒吧——”
花兒扔在了餘火正中央,她接著馬上朝下捅火,讓那些閃閃生輝的漂亮花瓣著起來,好像她恨不得把這束花盡快消滅掉。她的聲音沒有提高,仍然那麼甜潤。她的動作夠果斷的,卻既不慌張也不猛烈。
“啊!”莫莉說道,“可惜這麼好看的鮮花!我們可以插在水裡嘛。”
“不,”辛西婭說,“還是毀了的好。我們不需要他的花,我一想起這個人就忍受不了。”
“這條子寫得太失禮,想套近乎,”莫莉說道,“他有什麼權利可以這樣說話——沒頭沒尾的,還只用縮寫署名!辛西婭,你在阿什科姆時和他很熟嗎?”
“噢,別讓咱們再想到他了,”辛西婭答道,“一想到他要參加舞會,就足以壞了在舞會上的興致。不過我希望他來之前我已定好舞伴,那樣我就不能和他跳了——而且你也不能跟他跳!”
“好吧!他們在叫我們,”莫莉叫道。她倆趕忙邁步,卻又小心著衣飾,下樓來到吉布森先生和吉布森太太等她倆的地方。對,吉布森先生要去——即使他過一會兒後還得離開她們,出門去照料他的病人。莫莉一看見她父親穿著盛裝晚禮服,突然仰慕起他來,覺得他是個英俊的男子漢。吉布森太太也是一身盛裝打扮——她多漂亮啊!總而言之,那天晚上這四個人走進霍林福德慈善募捐舞會的舞廳時,千真萬確再沒有哪一群人比他們更好看了。
第二十六章 舞會
如今在公開舞會上,除了跳舞的人和少女監護人外,很少有別的人,要有也是與跳舞的人多少有點關係的人。可是在莫莉和辛西婭還年輕的時代,那時候還沒有鐵路,也就沒有鐵路上跑的東西——旅行火車;如今火車可以把一個人拉到倫敦,在那裡盡情欣賞歡鬧的人群和華麗的服裝。可當年對遍佈在英格蘭鄉村小鎮上的各類老處女來說,參加一年一度的慈善募捐舞會便是一項非常正當的娛樂活動,人人要去,雖說她們跳舞的念頭多少年前早已消失,現在也不承擔少女監護人的任何一種責任。她們穿上最好的衣服,配上青春時代的花邊飾帶,好炫耀一番;她們要看看當地的貴族大人物,還要和同齡人聊聊天,好奇而又友好地議論議論周圍的年輕人,猜猜誰和誰是一對兒。兩位布朗寧小姐,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沒去成這樣的誤會,就會覺得受到了欺騙,錯過了一年中最熱鬧的一件大事。如果舞會在阿什科姆或科爾漢姆舉辦,該地的朋友沒有請她們過去,布朗寧小姐就會滿臉憤恨,菲比小姐就會滿心悽楚。那兩處的朋友們和她們一樣,早在二十五年前就過了參加舞會的年齡,但仍然喜歡光臨昔日讓她們歡樂過的場面,她們不顧年老體衰,一定要看看年輕一代跳舞的場面。她們坐著轎子前來。這種轎子在霍林福德現僅存一兩頂,遇上這麼個夜晚,兩個老轎伕便穩穩當當地大獲豐收。他們穿著稱為“鎮上特製號衣”的制服,抬著身著盛裝的太太小姐一趟一趟地來回小跑。其實還有驛馬車和輕便旅行馬車可坐,但布朗寧小姐深思熟慮之後,決定還是遵守更為舒適的坐轎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