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年輕沒資歷,太子爺名號好聽不實用,頂不順、壓不服,事事棘手,人人反骨,最不願聽人講,D哥如何如何,如果D哥在一定大家富貴。
可笑,他會不如家中一條狗?不不不,一條已死的狗,掀不起風浪。
間隙太多,觀念不同,兩父子見面不過五分鐘,立刻吵得掀房頂,秦子山怨恨父親不肯幫手,秦四爺恨鐵不成鋼,亦挫敗。
核彈爆發之後,冷戰繼續,秦子山一定是吞過黃色炸藥才來,一句話不順暴跳如雷。
溫妍鼓起勇氣與男朋友親生子相見,藉口端兩杯咖啡來,笑意滿滿同秦子山打招呼,“子山,你終於回家來,四叔念你許久。”
秦子山上上下下打量她,面露不屑,冷笑道:“爹地好犀利,寶刀未老,玩起姊妹花。”
秦四爺拍桌,“今日沒時間,不留你吃飯。”
“我明白,爹地同一對姊妹花有事忙,我立刻走,爹地你好好享受。”
臨走,經過溫玉身邊,秦子山仍不忘送她一句“賤*人”,喜怒無常,完全神經質。
她當沒事發生,繼續同晶晶玩遊戲。
六月未完,天文臺掛七號風球,颱風“佳麗”東南偏東,暴風驟雨囤積天邊。
下午三點,烏雲壓城,白晝無光。
火牛、肥關、雙番東幾個龍興大佬帶下屬,連同滄桑過耳,戰勝而歸的陸顯,浩浩蕩蕩前來拜會。
一個個紋身肌肉男瞬時間填滿大廳,如同電影裡古惑仔砸車砸店氣勢洶洶暴力場景,一言不合,就要燒你鋪子殺你全家。
溫玉加一件薄薄外衣,迎風站在二樓陽臺上,目睹陸顯孤注一擲,邁進屬於秦四爺的私人地界。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溫妍躲在臥室不敢下樓,哆哆嗦嗦拉住溫玉說:“我不出現是不是好失禮?四叔會不會生我氣?阿玉,你不要總盯著書看,你應我一聲呀。”
溫玉無奈,安撫她的杞人憂天,“社團集會,你害怕是人之常情,四叔不會同你計較。”
同樣一句話,她勸得了溫妍,卻平定不了她忐忑不安的心。
一場爭端,一個古惑仔的生與死,變數陡升,一切都無法確定。
感謝溫妍,未肯始終保持沉默,再一次催促細妹去樓下打探,不要等到兩方開戰,古惑仔抽出西瓜刀來殺人滅口,她還在傻傻為客人煮咖啡。
階梯旋轉向下,溫玉無聲無息站在樓梯拐角處,看陸顯跪在秦四爺腳邊,服服帖帖斟茶認錯。
肥關做和事佬,開口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阿顯年輕人,血氣方剛難免犯錯,秦四爺大人大量,沒必要同後生仔計較。”
秦四爺手裡,一杯滾燙熱茶一滴不剩通通砸在陸顯頭上,茶杯落地,頃刻碎裂。
聽他語重心長教育子侄,“龍根有千錯萬錯,都是你長輩,你記不記得你見面要喊他一聲龍根叔。擅作主張,輕易殺人,我也保不了你。”
火牛插嘴,“話不是這樣講的四叔,龍根出賣幫會,大家都知道啦,只是四叔你大肚量,過去的事情不同他計較,才讓他活到今日,阿顯殺他,也是為幫會做事,清理門戶,四叔你無需動氣啦。飲過這杯茶,大家都當沒事發生,兄弟仍是兄弟,父子仍是父子,皆大歡喜。”
長沙發上,滿頭銀髮未老先衰的雙番東也跟著發聲,“四叔,得饒人處且饒人,看在阿顯這些年為龍興出生入死盡心盡力的份上,飲過這杯茶啦。”
肥關資歷最老,點頭說:“是呀是呀,只要是一心為幫會好,一時之錯沒所謂得啦。秦四,你當賣我個面。”
在座,只他一人敢稱秦四爺作秦四,元老的面子不能不給,但要秦四爺同陸顯低頭,不是易事。
肥關眼尖,望見躲在樓梯轉角的溫玉,招招手說:“妹妹仔,來來來,給阿爺多添一杯茶。”
溫玉沒膽量拒絕,背對觀眾,一杯茶摻涼水,溫度得宜。
陸顯在秦四爺面前跪得筆直,溫玉繞過茶几,走到他身側,眼睛掠過他被茶水燙的發紅的後頸,垂下眼瞼,茶杯穩穩遞到他手裡,未曾有片刻交集。
陸顯將這杯茶舉過頭頂,雙手奉上。
秦四爺沒來由看向木然立在一旁的溫玉,不肯接。
陸顯的右手不受重,一杯茶也端不穩,止不住顫抖,哆哆嗦嗦左搖右晃,溢位的茶水落在他頭頂,溫玉慶幸,茶水已涼。
當著龍興諸位叔伯長輩,他沉聲,一字一句說:“得四爺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