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這人……年輕的時候只知道追新聞,還跟我講過什麼新聞精神,媒體精神之類的……呵呵,可能有理想的人總是最先被現實拍死吧……”
這小子繼承了他爸的文藝心思,卻好像沒繼承到老記者的精氣神,從言語到神態都透著一股喪氣勁兒。
吳錯只好將話題往回拽,他指了一下手機上的圖片,“關於你爸爸當年跟進這條新聞,你有什麼印象嗎?”
男人進臥室,抱出來一個紙箱,從紙箱裡翻出來一個黑皮筆記本,“這是下崗之前我爸用的筆記本,你們自己看吧,這上面要是沒有,那我也就沒辦法了。”
吳錯道過謝,接過筆記本,先翻到了最後。
一個名字瞬間引起了他的注意。
閆洋。
閆儒玉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他父親的名字,如假包換。
閆姓本就少見,想要重名就更難了。
這個記者,跟他父親有聯絡?
閆儒玉趕忙接過筆記本,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就在他父親的名字旁邊,寫著幾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詞。
警用手槍
內鬼
胡曉明
看到“內鬼”二字,兩人雖不動聲色,心卻一同漏跳了一拍。
閆儒玉很少情緒如此激動,激動到那個關鍵問題是吳錯替他問出來的。
“請問,你……認識閆洋嗎?”
“那個後來出事的警察吧?可惜了。”
他知道!
閆儒玉的手死死攥著自己的袖口,修長的手指上骨節分明。
男人似乎也看出兩名警察很在意這個閆洋,又善意地補充道:“這個叔叔……以前來過我們家,我爸說他人很好,不少新聞都是他那邊給到我爸的,不像有些刑警,明明是可以公開的訊息,你跟他打聽他也不給你好臉色……”
出門,上車。
閆儒玉將借來的筆記本放在膝蓋上。他的手按在本子封面上,發著抖。
吳錯甚至有些不敢看他那麼高傲要強的一個人,大概是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
他只能小心地用餘光看他。
閆儒玉靠在椅背上,整個人說不出的虛弱,乾脆伸出一隻手遮住了眼睛。
他在哭嗎?還是在抑制情緒?
吳錯已顧不上想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