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儒玉尚未趕到國家圖書館,就遠遠先看到了一片火光。
“什麼情況?”他停了車,亮出自己的警官證,問一個正在指揮消防工作的看警銜應該是個中隊長。
“裡面起火了,好在火勢不大,沒有人員傷亡。”
閆儒玉一愣,問道:“起火點在哪兒?都燒了些什麼?”
中隊長看向一個穿著唐裝的老者,看樣子老者應該是圖書館的負責人。
“一些舊報紙,還好,孤本的珍貴資料都收好了……”
閆儒玉已經知道,這場起火八成是人為的,目的就是叫他查不到當年的舊報紙。
他立即為那老人道:“能查監控嗎?”
老人搖頭,“剛我就想查來著,監控的匯流排被人破壞了。”
閆儒玉忙四下裡去看。國家圖書館是一座十分氣派的建築,周圍有大片綠化帶,緊鄰著中心公園,太過開闊,有許多監控拍不到的地方,加之早上在附近鍛鍊身體的人很多,想要找到這個縱火犯,靠監控肯定沒戲,靠
孫朗對警察還是重案組刑警的到訪頗有些意外。
“我跟你們經偵那邊的人熟。”未談正事兒,孫朗先開口套近乎。
經偵,經濟偵查科,涉及到被害人或者兇手經濟背景特別雄厚,或者與大額資金掛鉤的刑事案件,重案組便會與經偵科配合。
一個商人與經偵科的人熟,要麼被調查過,要麼心裡有鬼,所以提前拉關係。
孫郎顯然屬於後者。
他還沒意識到這種“關係”並不能使得明輝這樣的耿直刑警對他客氣些。
明輝只是象徵性地衝他點了點頭,
第五二九章 火海亡靈(34)
老爺子看到兩個陌生人,只抬了抬眼皮,牽動臉上的肌肉,本就在嘴裡含得不甚結實的棒棒糖掉了出來。
小孫子覺得自己的一片心意被糟蹋,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老爺子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張著嘴咿咿呀呀,口水又流滿了衣襟。
兒媳婦進屋,一把抱起兒子,也不顧及在場的外人,指著老人道:“老不死的!”
轉而,她又見怪不怪地衝吳錯和閆儒玉解釋了一句:“久病床前無孝子。”
老人的兒子進屋,兒媳婦不能將氣撒在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老人身上,便狠狠剜了自己的老公一眼。
男人低頭,似乎很怕自己的老婆,待老婆走了,他才道:“兩位警官,你們也看見了,我爸現在這樣子,恐怕是幫不了你們……”
閆儒玉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將手機遞給男人,指著其上的新聞圖片道:“那就麻煩您幫忙回憶一下,這是您父親謝過的報道,您有印象嗎?”
男人認真地看了看報紙內容,竟然很篤信地點了點頭。
“您記得?”對吳閆兩人來說,這簡直是喜從天降。
“我從小就崇拜我爸,覺得他出去採訪的時候很帥,自我認字,能讀懂報紙上的內容,就總拿著登有我爸的文章的報紙去學校跟人炫耀。
他寫的每一篇報道,我都看過不下十遍。所以,我記得。”
閆儒玉又問:“那你爸有沒有跟你說過這片新聞的後續情況?”
通常,這種刑事案件要麼不報道,要麼就是追蹤報道,沒理由虎頭蛇尾。
男人看了一下那報紙的日期,皺眉喃喃嘀咕了一句:“96年的事兒?”
這個年份似乎牽扯出了他某一段不盡如人意的經歷,給他身上蒙上了一層陰霾。
“我沒記錯得話,這是我爸登過報的最後一篇報道,之後他就下崗了。”
閆儒玉一愣,下崗?那兩年國家體制改革,的確趕上了下崗熱潮。可是餘輝的下崗顯得突兀。
按說那年頭沒什麼新媒體,國內的主流紙媒十分吃香,單位裡做實事的記者沒理由被安排下崗。
不會是因為這篇報道吧?
吳錯問道:“你爸下崗的時候你多大?”
“上四年級的時候,我上學比別人早了一點,大概是10歲吧。”
閆儒玉又道:“關於他為什麼下崗,你還記得嗎?”
“大人的事也不會主動跟我說,但他那段時間老跟我媽吵架,後來還離婚了,呵呵,可能是貧賤夫妻百事哀吧……我記得他們吵架的時候……我媽說我爸’光知道埋頭幹活,老黃牛一個,最後怎麼樣,別人都往上爬,就你幹了十幾年還是個基層小記者,跟著你什麼光也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