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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她,也算是竭盡心力了。

顧梓軒沒應,只是默然起身,以行動成全她甚至是有些無理的要求,他洗練地穿好外套,臨走衝她輕笑了笑,“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其實,他想說的是,我只是希望你幸福,離開顧家,離開小叔,離開顧梓軒,至少會比現在好。

目光隨著梓軒哥的背影,那個美好的少年,周身暈了一層淺淡的白光,光影交錯間,她竟跌入一片恍惚中,美好得不真實。

相親,嫁進許家,她真的要反覆斟酌,權衡再三,同樣是家世顯赫的豪門大戶,真要嫁過去,誰又能保證那不是第二個顧家,以婚姻為賭注,到時,恐怕才真是萬劫不復。

出了上島的玻璃門,雖是冬日,正午的白光撲面而來,刺得她猝不及防,下意識地伸手去檔。

一門之隔,她一步便跨越了兩個世界,身後,靜世安好,前方,車來車往,人流如織。

喧囂都市中,她渺小如塵埃,此時,她作出一個決定。

“我答應相親。”電話方才接通,甚至沒給對方問候的間隙,便衝口而出,稍微遲疑,她怕自己反悔。

電話那頭,沉寂了良久,終於,傳來他獨有的,低沉中夾帶些磁性的醇厚嗓音,“好,今晚七點,我來接——”你。

不等他說完,她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匆忙切斷,透過電話,他彷彿近在她身邊,他在她耳邊說著話,她甚至依稀聞到,他身上混雜著菸草的淡淡清香,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她原來,根本承受不住,由他口中,再一次說出,要送她去相親,那樣決絕的話。

人流在身邊來回湧動,她依然停泊在原點,驀地有一絲冰涼沾到唇瓣,她探出舌尖淺嘗,鹹鹹的,澀澀的,苦苦的,五味雜陳,箇中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

她這才下意識地抹了抹臉,原來,淚水竟泗流了滿臉。

她蹲下身體,任自己淹沒在人群裡,抱膝痛哭。

至此,她決定,為自己同顧灝南之間,劃上一個句點,她以一場放縱的淚水,來祭奠她無果的愛情,之後,是陌路——

市委辦公廳——

對著電話那頭的忙音,顧灝南竟一反常態地出神,久久不能抽離。

“書記,書記——”何祁喚了數聲,只是不見回應,無奈繞過方桌,輕推了推他的肩。

顧灝南這才回過神來,正色道:“我們說到哪兒啦?剛剛。”

何祁耐心地重複道:“晚上有一個十佳企業的慈善晚宴,邀您出席,您看?”

“我晚上有事,不能去了,你幫我稍句賀詞過去,順帶答謝好意。”交代完,即埋首於檔案,外表看來,還是那個冷靜自持的顧灝南,內裡,卻再也做不到心無旁騖。

這難道不是他要的結果嗎,顧小北沒有任何掙扎反抗,甚至於主動提出,她同意相親,這意味著什麼?她至少動了聯姻的心思,為了脫離他,她願意試著嫁給一個陌生人,想到這,胸腔驟然收緊,箍得心子一抽一抽地疼。

原來顧小北比他更絕情麼?至少他由始至終,沒有動過離棄她的心思,她卻亟於脫離他,甚至賠上自己的婚姻,也再所不惜?

四十六,相親(上)

八點,陶然居

顧小北端坐在圓桌一角,安安靜靜地,有些百無聊賴地玩弄起桌下的手指來,兩大家子人等了一個多小時,這許家大少架子端得夠大,腦袋裡莫名冒出“許少”二字,她自然而然地聯想到某人,“許少”可是人的專屬稱謂,人拽得咧,屁股都翹上天了,恩,今兒這“許少”,這行事作風,跟他有八成兒相似,想到這兒,她不禁莞爾,笑自己想太多,怎麼可能呢,顧小北和許鳴相親,那可真要感嘆,這孽緣,豈止是不淺,簡直是冤魂索債。

莞爾間,不經意地,一揚眸子,逆著光,又觸及那一雙深邃,根本還來不及掙扎,她便直直下墜,眸光一閃,她慌亂掠過。

顧灝南淡淡地收回視線,她分明是在笑,他看得真灼,是他喜愛的,有點天真又帶些不恭的笑,只是他很清楚,此情此境,這樣清新的笑,不屬於顧灝南。

許家老爺同顧景天寒暄了好一陣子,這相親的正主兒遲遲不到,縱是許家天大的面子,也有些掛不住。

“那混小子又葷哪兒去了?”許老對著許父,臉色鐵青,一副子不教父之過的架勢。

許媽趕緊打起圓場,“爸,您彆氣壞了身子,說是路上塞車,就到了,就快到了。”

顧小北彎唇,塞車,不至於塞一個多鐘頭吧,這許媽一副胸無城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