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心眼的呂浩,將最苦的差事安排給我們,而他們則去宿衛宮門,真是不當人子!”
值守房內,羅橫像個怨婦喋喋不休。
王焱坐在案牘前,正在調整各都巡防的值班表。
雖然巡防值夜是個苦活累活,但絕不能掉以輕心。
建康是京師重地,繁榮冠絕天下的同時,也是魚龍混雜。
“好了,老羅,你少抱怨幾句,免得影響弟兄們的軍心!”
丁峰責備道。
“呂浩小人也,要不是有個鎮遠侯的爹,就憑他的那點本事,哪能坐上一衛統制!”
羅橫冷聲道。
“你要怨就怨你爹不是鎮遠侯!”
丁峰笑罵道。
就在幾人笑罵間,外面有士卒進來通報道:“呂統制來了!”
“嗯?”
王焱聞言,停下手中的工作,問道:“既是呂統制來了,快請!”
“諾!”
“這小子沒事來我們這裡作甚?定然沒安好心!”
羅橫嘀咕道。
“慎言!”
丁峰提醒道。
沒一會,就見呂浩帶著李樂走了進來。
王焱隨即起身,朝呂浩象徵性的拱了拱手,“見過呂統制!”
對於王焱這種敷衍的行禮,呂浩的臉皮抽了抽,有心想訓斥幾句,可是又擔心被王焱下了面子,反倒自取其辱。
李樂善於察言觀色,見呂浩有些不悅,當即開口道:“王焱,見到統制,以怠慢相待,此乃不尊上官!按軍法,當……”
“不知李指揮使的傷勢可有好轉?”
王焱掃了眼李樂,語氣平淡道。
“呃……”
李樂瞬間就被噎住,面紅耳赤,又羞又憤。
因為傷到了襠部,他現在已經成了建康的笑柄,尤其是秦淮河上的那些歌姬,據說在私底下給他取了個弱雞的綽號。
這讓李樂有種深深的屈辱感。
看向王焱的眼神,充滿了怨恨。
呂浩不願在此事與王焱過多糾纏。
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王焱,偏偏王焱又是他的部下,有些事還得他親自來安排。
“金國使臣即將於後日抵達京師,樞密院命令我們玄武衛負責保衛,我已經向樞密院力薦,由你們撼山營保衛驛站,全權護衛金人使臣的安全!”
呂浩盯著王焱,一字一句的說道。
“什麼?”
羅橫、丁峰頓時臉色大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他們這些死裡逃生的神策軍,哪一個不是對金人恨之入骨!
現在安排他們護衛金人使臣的安全,這不是天大的諷刺嗎!
“怎麼?你們想抗命不成?”
呂浩雙眼一眯,嘴角上揚,頗為得意。
本來樞密院打算安排其他衛負責保衛金人使臣的安全,但呂浩卻是主動請纓,替王焱將這件差事爭取到了手裡。
他與王焱不合的事情,已是人盡皆知,現在也沒必要遮遮掩掩。
“既是樞密院的命令,我撼山營責無旁貸,必會全力以赴。”
王焱咬牙說道,心中暗暗思索,這狗幾把的呂浩,還真是害他之心不死。
他是玄武衛的統制,是自己的直屬上官,想整治自己,易如反掌。
而自己只是營指揮使,歸他節制,只要他的命令,合法合規,就必須服從。
長此以往,只要出現一次紕漏,那他就算栽了。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明知道這狗幾把不懷好意,也只能咬著牙應下。
“卑職遵命!”
王焱平靜的應道。
見王焱沒有絲毫怨氣,呂浩心中大失所望,頗有種拳頭打到棉花上的感覺。
“很好,王焱,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在建康,我呂浩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收拾你,不要以為得到了太子的賞識,就能為所欲為!”
呂浩丟下一句狠話,帶著李樂恨恨的出了班房。
“焱哥,這狗幾把的呂浩,太囂張了,要不要?”
羅橫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丁峰白了眼羅橫道:“你瘋了嗎?呂浩是玄武衛統制,又是鎮遠侯獨子,你想讓咱們大家都陪你送死嗎?”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囂張的樣!”
羅橫叫嚷道。